20世纪最常见的交通方式大概就是火车,铁轨从东铺到西,从南铺到北,连通大江南北。
越是靠北,铁路工人的工作就越繁重,到了冬天,铁轨会结冰,工人们要将那些冰敲掉,火车才能顺畅行驶,要在冻土维持铁路路况,有时甚至会让工人们付出生命的代价。
火车头发出一声悠长的鸣笛,秦追是这辆车上唯一的中国人,加上过人的身高和外貌,从他上车开始便吸引了诸多目光。
期间有人来与秦追攀谈,询问他从何处来,秦追回道:“我是中国人,目前在苏黎世的一所大学做教授。”
有些见识广的旅客便认出他来:“我知道你,你是亚洲的第一个诺奖得主!我在舍瓦利导演的电影里见过您!”
在苏联也有看过罗恩所有电影的铁杆影迷。
秦追纠正道:“是第二个,我的第一个诺奖来自胰岛素,但这个项目是我妹妹主导的,她是一作。”
一作、二作和三作可是截然不同的份量,秦追做一作拿奖的那个项目是百浪多息。
另一个他做一作的诺奖级成果青霉素现在还欠着没给他颁奖呢,他倒要看看评委会的老头们要固执到什么时候。
“您的俄语说得真好,学了多久?”
“有一阵子了。”秦追从认识格里沙以后就开始学俄语了。
说到这里,秦追心中一动,是啊,格里沙是他第一个通感上的小伙伴,他们认识的时间是最长的,他们2岁半就认识了,一般小孩记事都未必有2岁半这么早呢。
同车厢里有一位即将去摩尔曼斯克的铁路工程师,他兴致勃勃地问秦追:“您来苏联这件事我是知道的,接下来您是要去摩尔曼斯克做手术吗?”
秦追摇头:“苏方给我安排的手术我都做完了。”准确的说是超额完成,“我这次过去是为了看北冰洋和极光。”
铁路工程师轻呼一声:“哦,可是北半球观测极光的最佳时间是11月到次年2月呢。”
秦追笑了笑:“看不到极光也没关系,能见识一下北极圈内的风景也不错,我的工作太多了,能出门旅行的机会实在不多。”
铁路工程师怀着敬意:“是啊,像您这样的人,当然会很忙碌。”
坐在一旁的保镖雅克夫想:这位秦教授的确忙,但也没忙到没法休息的地步,事实上,这位在闲着的时候还考取了飞机驾驶员的驾照呢。
火车进入北极圈后,天气立时变得凉快起来,虽然黑海那边的夏季就已经很凉爽了,北极圈则是和深秋差不多,换上在彼得格勒临时买的风衣后,秦追依然有点冷。
摩尔曼斯克在夏季最热的月份,平均气温是5到13度。
火车到站,人流涌出,秦追站在其中,也发觉自己的衣着单薄了些,雅克夫在秦追咽炎了一次后,就在心中给他贴上了身娇体弱的标签,这会儿连忙把人拉去当地的旅馆。
摩尔曼斯克直到1916年才建城,但到了21世纪也才46万的人口,在1929年时人口就更少了,以在当地工作的工人和服役的军人及其家属为主。
在北极圈内的城市必然会有酒馆,当气温低到如此地步,人口不得不依靠酒水来换取温暖的错觉。
秦追休整了一阵,就和雅克夫去了当地名声不错的一家酒馆,但其中也售卖咖啡、食物,很多人下班后会来这里打牌、聊天、听音乐和跳舞,算是一个不错的交际场所。
而作为一家酒馆,这里最出名的是老板娘亲手做的海鲜卷饼,虽然做法很粗犷,但风味绝佳,最新鲜的冷水海鲜自带鲜甜,口感Q弹。
秦追挑了个角落和雅克夫一起吃饭,而酒馆里的其他人大声喧闹着,有的人在掰手腕,还有人在大声唱歌。
酒馆的门突然被推开,裹挟着寒气的海风汹涌进来,有人牵着狗进来。
老板将吧台敲得砰砰响:“嘿!不许让它们在我的店里拉|屎!尿也不行!”
来人闷声说道:“它们在外面就拉过了,外头太冷,让它们在室内待着吧,这些小家伙很乖的。”
几个看打扮像猎人,看气质像是军官的男人找着位置,他们身边的狗狗一水的哈士奇,但神态沉静,没一只面相带“二”,身躯精干紧致,是很典型的工作犬,只是都有些有气无力的,到了座位就纷纷趴在主人脚边。
老板调侃道:“小家伙们都累坏了?”
为首的小队长无奈道:“隔壁县有几个白痴冻伤了,有一个要截掉两根脚趾,我们才用雪橇把他拖回来做手术呢,幸好那边有人懂医术,为他们做了紧急处理,这些狗都跑累了。”
老板哈哈笑起来,很快就送了热腾腾的蘑菇汤和土豆饼过来,几个男人吃着饭,顺便把土豆饼掰开喂给狗狗们。
再累的生物,吃点东西补充了能量后,都能回点血,狗狗们也是如此,在雪橇队中领跑的东卡休息了一会儿,湿漉漉的鼻头嗅动着,起身左右嗅闻,主人也不管它,这毛绒绒的小生命一路嗅到了一名东方青年身边,在他身边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