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得从多高摔下来能摔成这样啊!”江声头皮直发麻,看得自己膝盖都开始疼了,“你怎么不直接去医院?”
“我怕我走了,你对这里又不熟悉,找不到我怎么办。”
“我的手机是用来干什么的,摆在这里好看用的吗?”江声觉得好气又好笑,“打个车去医院,先包扎了再说……要我扶吗?”
楚熄顿了顿才开口,声音微弱,可怜兮兮,“……要。”
江声抬了下眼睛,伸手拍拍他的脸,哼笑,“还好意思说要,好蠢。就该让你一瘸一拐地往医院走,涨涨教训。”
楚熄低头把毛茸茸的脑袋蹭在他脸颊,“哥哥不会这么狠心的。”
他晃动脑袋的时候耳朵链子也在亮晶晶地晃,脖子上的项圈链也在晃,整个人像是被拴住的大只犬种。
他没有把身上的力量放在江声的身上,他太高也太重了,会给江声造成不小的负担。他享受的只是这样和江声紧密地靠在一起带来的依恋。比起这个,那些痛和血根本不值一提。
后山本来就很荒僻,如果没有灯会在这里开展,寻常时候很少有学生会单独路过这里。他们继续往后走,在楚熄的指示下准备抄近路到南门口。
路过荒芜树林的时候,楚熄听到几声狗叫。
江声低了下头,在不远处看到只白白胖胖的小狗,大概平时被学校里的学生投喂得肆无忌惮,根本不怕人,尾巴晃得像是螺旋桨。
江声看得喜欢,嘬嘬两声小狗就开始跑过来,乖得要命。
江声随口一提,“我一直都很想养只狗的。”
以前楚家那只猎犬,叫阿尔文的帅狗狗,到现在江声都还记得。
小狗在马上跑过来的时候,忽然隔了一大段距离停下脚步,夹起尾巴。
江声诧异:“闻到你身上的血味了吗?”
“有可能咯。”楚熄闷在他肩膀,目光错开江声的后颈,面无表情地看向小狗,和小狗旁的树,“学校里的小狗没见过世面,胆子好小的。”
狗跑回去围着树转了两圈,闻到了树干上还有他残留的血迹,回头缩着尾巴发出低低的威胁的声音。
目击证狗什么都说不出来,它只是本能地感觉到危险。在威胁来临的时候,它同时又在恐惧。
楚熄看着那棵树看了两秒。树旁本就凋敝的树叶落了满地,比其他树掉的叶子多得多。
膝盖很疼,受冷风一吹又冷得刺骨。
但是这样的伤又算得了什么。
他给过江声机会让他走的。
如果江声走了,他会把伤口拍下来发给他,让他在和那个不知道是谁的贱男人相处的时候都要想着他。
如果江声没走,他这么可怜,他不会舍得走的吧。
江声总是很心软的。
楚熄把脖子低了低,呼出来的气全洒在江声的脖颈。
凉凉的耳骨链偶尔扫到江声的脖颈引起他的战栗,走路时脖颈上choker的链子碰撞着发响。他长得高,身上留疤,又喜欢戴这些冷冰冰的金属饰品,看起来很是冷酷,很多时候就算笑着都让人觉得忌惮,想要下意识避其锋芒。
楚熄鼻子抵在江声的颈窝,绿眼睛里面像是带着水雾,抓着江声的手发抖,柔弱无力地皱着眉毛,“好疼。好疼,我感觉我好像快死掉了,哥哥呜呜呜。”
江声觉得像是小狗在哼哼,轻笑着摸摸他的头发,视线看向不远处的那棵树。
小狗有点心机不重要。
小狗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