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瑨冷漠道:“她不是你能攀上的人。”
夏侯尉的眸光黯了瞬,片刻后收回。点点头,似是认同他的话。
最后又朝夏侯瑨笑了笑,方转身离开。
夏侯瑨握紧拳头,盯着夏侯尉离开的方向。直到那抹灰褐的影子在尽头消失,才小跑追上大队伍。
“怜娘,他不是好人,你以后小心他。”
回慈宁宫的路上,褚卫怜与夏侯瑨并肩而走。
即便知道夏侯瑨说的“他”是何人,褚卫怜还是忍不住问一问:“谁?”
“就是我三弟。”
夏侯瑨并不喜欢他,颇是反感道:“他是阴险之人,你信不信,今天你能遇到他,完全是他有心安排的?”
褚卫怜信,当然信,即便夏侯瑨不问,她都是信的。
在梦里,那个人就是阴毒的。他折磨人的办法也很阴毒,不见血,却能教人生不如死。
在梦魇里她曾去过一次地牢,那里堪称烈狱,遍布哀嚎。几乎每一个人,都在求死。而那个人却近乎可怕的握住她手腕:“眠眠你看到了吗,你只能跟着我,不然就是这个下场!”
褚卫怜轻甩脑袋,尽量逼退噩梦。
炎日高悬,云天辽阔。这是青天白日,是在宫廷的花园,有花香,有鸟鸣,这里还有鱼贯而行的婢子们,怎么也不是黑暗的梦。
她眨眨眼看远天,心情好了些。又注视夏侯瑨:“他为何要安排呢?”
“我想,他是想因缘际会跟你结些缘。”
“今日你救了他,明日他就会谢恩回赠。一来一回,不就结识了。”
至于为何想结识,夏侯瑨没再说,因为他们都心知肚明。
“总之,他是个阴险的人,读书时连先生都不喜他。”
说到这,夏侯瑨又想起黑夜里,他曾亲眼看见夏侯尉做的某些事,鄙夷且厌恶。
他自认是个君子,君子不言人之恶,不做背后攻讦之事。所以他暂时没有打算继续告诉禇卫怜,只提醒她,知道他那三弟不是好人就行了。
一路送褚卫怜回慈宁宫,褚太后见两人回来,金童玉女好不登对,心头欢喜的不行,还留了孙儿用午膳。
午膳过后,夏侯瑨辞行:“父皇这时候该召儿臣了,容孙儿先走。”
褚卫怜正在给姑母剥橘子,褚太后看了她一眼,又看着夏侯瑨笑:“去吧,替你父皇分忧去,多学些,将来才挑得起大梁啊。”
夏侯瑨笑应:“是。”
他又望了望褚卫怜,见她也朝自己笑,才终于轻快地离开。
褚太后坐回藤椅,胳臂舒展,宫人们立刻走近前,捏肩按腿。
褚卫怜剥了瓣橘子,施手递到褚太后唇边,“姑母尝尝,江浦太守进贡的新橘,很甜的。”
褚太后吃了一瓣,也称甜,笑着看褚卫怜:“你怎知它甜呢?趁着我不在,偷吃过了?”
“姑母这话,真真冤枉怜娘了,怎能叫偷吃呢!”
褚卫怜笑,把新剥好的塞褚太后掌心。又佯似闷闷的去剥另一颗:“怜娘是替姑母先试,要是酸的,早早打发回去,甜的才告诉姑母呢。”
“好好,你这孩子嘴巧,比姑母年轻时还能说。”
褚太后侧头望她笑。连吃了褚卫怜五个橘,又问道:“对了,处了这些日觉得瑨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