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里的人影又进一步,就在禇卫怜惊叫出声时,他的膝弯突然被人一踢,直直跪了下去。
“混账!谁准你对娘子不敬的!”
小太监又踹向他的背,他往前摔,却也不挣扎。
不久被人踩死背,竟似凉凉笑起来:“有能耐你们就弄死我,别留后手!”
此刻他被人踩在脚下,禇卫怜终于缓了恐惧,恍恍然摆脱囚牢的阴影。
她刚要看夏侯尉,夏侯尉指骨抓地,正艰难又残忍地抬头,对视她的眼。
“你似乎怕我?”
他仰头直望,好像地狱爬来的鬼魅。
恐惧在内心的最深处,禇卫怜已经用最大的忍耐克制了,但还是没逃过他敏锐的眼睛。
禇卫怜没回答,因为此刻不管说什么,都显得欲盖弥彰。
她能证明的只有行动。
禇卫怜立马取来井边的水瓢,一把泼到他脸上,“以后,离我远点!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
清水沿着夏侯尉的侧脸,透入衣襟。渐渐的,他感觉胸口一片凉。
他被太监死死踩在脚下,忍着,并不吭声。
禇卫怜厌烦,绣鞋踢向他的手臂:“听见了没!”
夏侯尉咬牙忍疼,还是没吭声,却朝她露出笑。
讥讽又阴森的笑。
禇卫怜还要再踢,他的手却艰难往前攀,最后摸上她的鞋面。
绣鞋小巧玲珑,还是金丝线所绣,夏侯尉长这么大,从没摸过这样柔软的面料。
他微微一怔,随即抬头望她:“为什么怕我?”
他竟然摸她,他竟然还敢摸!
禇卫怜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碰到,浑身哆嗦,立马踢开他的手。
福顺也被夏侯尉的举动吓到。
褚娘子的狠心他也看到了,福顺生怕殿下还要再做自寻死路的事,立马飞爬着拽住夏侯尉的手,也挡在他面前。
“殿下、殿下啊!算奴才求您了,您别再说了!”
“褚娘子!褚娘子!!”
福顺又哭着转身,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人:“褚娘子开恩,我们殿下是无心之举!绝没冒犯娘子的意思!”
“求娘子开恩!求娘子开恩!”
福顺伏下身,用最低的姿态,砰砰砸头。
好吵,真的好吵。。。。。。
耳窝都是聒噪声,褚卫怜揉揉额角,纵然再厌恶夏侯尉,也做不到对福顺太过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