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里受伤了吗?”
棠袖说:“没有。”
陈樾松口气。
棠袖道:“我在想,等出了宫,我……”
她突然停住了。
陈樾道:“嗯?”
棠袖说:“我跟你回侯府。”她捧起他的脸,直视他的眼睛,“好不好?”
片刻后,刀鸣枪声停止,宋勉章与高附来到正门外,向陈樾禀报金吾右卫被悉数镇压,锦衣卫大获全胜。
禀报完毕,宋勉章对着仿佛容光焕发的都指挥使沉思。
打赢金吾右卫是功劳一件不错,但值当这么高兴?
宋勉章自然猜不到他们都指挥使等了足足六年,才终于等到夫人说要回侯府。
当然眼下并不是回侯府的时候。
金吾右卫无令进内廷,欲害皇后不成,反挟持棠袖这么大的事,陈樾得去把皇后安全接出来,还得去见皇帝。
想来皇帝也已经知晓此事了。
“你先别出宫,找地方坐着等着,”陈樾走前对棠袖道,“高附留给你,你有什么事就吩咐他,其余人不管是谁都别理会。”
棠袖如何不知事情的严重性,点头应好。
陈樾便带宋勉章等锦衣卫押着金吾右卫走了。
多亏留的不是宋勉章,而是高附,这日从陈樾离开,到陈樾回来,期间除了流彩昭夏带陈由珝寻过来,被棠袖说这是自己人外,其余人无论谁找棠袖,是臣是妃,是敌是友,高附皆没让任何人靠近棠袖方圆三丈之内,更别提和棠袖说话。
不管对方如何乞求,如何威逼利诱,高附都一概充耳不闻,只一门心思地念着都指挥使让他定要保护好夫人的命令。
是以待陈樾回来,高附二话不说,给宋勉章使个眼色,便飞也似的冲出去。
他速度太快,宋勉章没搞懂他是什么意思,就听棠袖对陈樾说高附一根筋也太直了,让他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他就真的半步都不动,甚至她喂陈由珝,他哪怕背过身捂着耳朵也一定要呆在能第一时间护住她的位置,期间哪都没去,连口水都没喝。
宋勉章懂了。
合着是去解决个人问题。
陈樾听完,也道:“是有些直,但要的就是他直。”然后问,“我走之后没再出事吧?”
棠袖说没有。
高附那大高个儿给她挡得严严实实的,她连都是谁来找她都没看太清,更别提碰着新的事。
陈樾道:“我跟圣上说了,你今日受了惊,我先送你出宫,有什么明天再说。”
前往东华门途中,金吾右卫指挥使突然以身拦路,想给棠袖赔罪,顺带也请陈樾手下留情不提,陈樾送完棠袖又赶回宫里。
皇帝嘴上说让他尽快查清此次宫变,但陈樾清楚,他统共只有不到两天的时间。
若他两天内没能查清,皇帝决计不会再让他这个跟棠袖最亲近的人查了。
好在和棠袖一样,陈樾对谁最有可能使唤得动金吾右卫也是心中有数。
于是短短一夜工夫,陈樾就给皇帝呈上一些极隐秘的证据。
其中几处似乎暗指福王。
皇帝看后却说:“福王明日便要走了。”
陈樾在下方垂首站着,不答。
皇帝也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