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转过身,有人靠近:“咦,这不是严掌柜?”来这里的不都是商会商主,也有些关内关外的商户。过来的是个生面孔,盛延辞不愿搭理,直言道:“严某失礼,阁下自便。”那掌柜闻言讪讪笑,也不好打扰,告辞离开。宿幼枝就有些纳闷,拉过小王爷,问:“殿下来做什么?”既应了邀,总不可能是来游玩的,小王爷哪里缺这点乐子。盛延辞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来惹事。”嗯?小王爷眼中带笑,给他解释:“要做点嚣张的事才好,阿又帮帮我?”是觉得只娴雅三州的名头还不够惹人嫌,要加加火引得众怒?宿幼枝是不晓得小王爷的目的,但要与商会对立的架势是瞧出来了。那还不简单。以商会对盛延辞的忌惮,随便做点什么都要拱火的。宿幼枝了然去拽小王爷袖角:“那阿又要这里最漂亮的美人。”盛延辞当即看向一旁的侍从:“听到没有,我家姑娘要美人。”侍从想是得过吩咐,领着他们去往独自的仙阁洞府。片刻后,门外玲琅声响,有人踏着祥云清雾而来,未见人,先闻三分笑。“姑娘久等。”宿幼枝对美人无谓,只道能迷住盛延辞就好,隐有几分期待。结果门推开,进来位郎君。他满脑袋问号,看过郎君,又往外瞧,没见到第二个人,更疑惑了。说好的美人呢!分明外边那么多姑娘,怎么就进来位郎君。可要问,又有些问不出口。宿幼枝不语,盛延辞也有不愉:“你?”那郎君笑道:“仙客们怎还不满意?”他身着浮彩薄纱,丁玲环佩,有些异域风情,但与两人所求皆不符。小王爷又不喜欢郎君,再美又有什么用。宿幼枝瞧着盛延辞蹙眉厌恶的模样,都能知道他有多愤怒。可那郎君却不管他二人嫌弃,兀自靠近,妩媚娇笑:“仙客想是没尝试过郎君的滋味,又怎知不美。”哈。听起来怪怪的。宿幼枝去瞧盛延辞,小王爷着慌:“阿又莫听他胡说八道。”旋即冷下脸,对那人道:“出去。”郎君顿住脚,没再言语,躬身行礼,但要转身时却突然迅疾地扑过来!宿幼枝眸光利起,手方抬,便被盛延辞牢牢护住,随侍一旁的杨一掷出木雕,被那郎君轻易劈开,不知何时抽出的一把软剑转瞬到得他们面前。宿幼枝甚至听到了剑刃的嗡鸣声。他想看看,却没能挣脱小王爷禁锢。随着一阵噼里啪啦与尖叫的混乱过后,宿幼枝才察觉盛延辞的臂弯松了些。他急忙抬头,一眼瞧见盛延辞冷厉面孔。“阿又别怕。”小王爷尽量舒展眉头,低下头挨着阿又的额头蹭了蹭,柔声安抚道:“已经没事了。”……他倒是也不怕。宿幼枝瞧小王爷没有受伤,挣不脱他的手臂,也不费劲了,去瞧一地凌乱,那欲行凶的郎君跳窗而逃,不知何去。外边来往之人被雅阁内动静吓到,看到血迹散漫,惊慌乱窜。陈掌柜赶来,瞧见眼前乱象,脸色发白:“怎么了这是?”盛延辞让宿幼枝候在这里,由周二保护,自己出去与商会说道。宿幼枝原本想跟着去,但瞧见外边韩继隐约的身影,便没开口,任由盛延辞离开。闲人被挥退,喧闹止下。宿幼枝更加清晰地意识到不对。若有人对严掌柜发难,也不该是如此粗糙的手段,不成不说,还会闹出大动静,与商会的目的不符。他们就算有所盘算,也不会选择在邀请严掌柜的时候。宿幼枝去看周二。周侍卫还是那副面无表情地模样,仿佛对眼下的意外无动于衷。宿幼枝悄声问他:“你身手如何?”“?”周侍卫谨慎道:“拙技。”谦虚了吧。临王的近卫,那在皇城都是拔尖的。如此能力哪里会让个年轻郎君跑掉,怕不是故意的。宿幼枝指着外面躲在人后的韩继,对周二道:“砸他。”既然闹起来了,那再大点也无妨。不过没等周二出手,一个花瓶从斜地里飞出,正中韩继脑瓜顶。一声脆响,又乱了起来。韩商主流了满脸血,看着几分凄惨。宿幼枝咋舌,想厌他的人还不少。慌乱间,一个人影窜进来,被周二敏捷治住。“求姑娘救命!”一口可怜兮兮的少年音,跪下便磕头。宿幼枝让开,细看发现还是个熟面孔,表情不由古怪起来。他问:“那花瓶是你扔的?”少年迟疑了下,干脆道:“小子不是故意的,求姑娘救命!”宿幼枝看了眼外面,盛延辞还在与人说话,于韩继遭难漠不关心。他示意周二,周侍卫当即拎起少年塞进了榻底。少年见不是扔自己出去,懂事地捂住嘴,安安静静。过会儿,盛延辞回来,宿幼枝悄悄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