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面不改色,伸手道:“见者有份。”“什么?”柳公子呆了呆。周二示意他手里的钱袋子,沉甸甸的,看着便不少银子。见他们如此光明正大的抢银子,柳公子愤怒得脸扭曲起来,死拽着钱袋不松手:“不可能,要钱没有,有本事你们打死平王世子!”“?”平王世子不想挨揍,忙和稀泥:“别别,好汉们打哪里来,日头怪大的,我请与兄弟们喝酒好不好,就去景轩楼?”周二仿佛个木头,不为所动,依旧伸着手,像个打劫的土匪。柳公子脸都青了,那身锦袍险些装不下他壮硕的身体,气得呼哧带喘。平王世子见没得谈,跑也跑不掉,叹了口气,去拽柳公子手里的钱袋,拽了一下没拽动,又加了些力气:“别犯傻。”柳公子松手的时候,表情十足悲伤,整个人都丧气起来,蹲在地上呜呜呜地哭。平王世子抬起头来又是一张笑脸,讨好地问三位好汉:“兄弟们想怎么分?”周二没说话,身后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那就要看平王世子肯分与我们多少了。”平王世子愣住,看到周二后面是位穿着讲究的姑娘,团扇遮脸,仅瞧得见一双顾盼生辉的美目。但足够让他惊讶地瞪大眼:“你、你是……临王府!”上次在景轩楼虽只照了一面,但对方这模样太显眼,哪里会轻易忘掉。平王世子震惊之后更觉惊异,临王府的美人哪里会缺银子,跑他这来分什么东西?宿幼枝也没真想要银子,看柳公子那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他可不在这做恶人了。却不想平王世子怔了下后,直接将钱袋子都捧了过来:“嗨呀,早说是姑娘想要,那我们哪里会舍不得,想要便都拿去。”比之前不知爽利多少倍。周二看着手中的钱袋,一时不知要不要收起来。宿幼枝摆手:“银子便不要了,就是想请平王世子带阿又去见见花魁娘子,也好涨些见识。”“啊?”平王世子这回真愣住了。临王府美人要去见花魁?这是不是太奇怪了。他欲言又止。不敢擅作主张,试探问道:“临王殿下可知此事?”说实话,若真要见花魁娘子,就是小王爷一句话事,哪里需要他出马。“不知道呀。”宿幼枝平静道“!”平王世子有点慌,更不敢动了。“就是不要他知道。”宿幼枝还在说:“我可要看看那花魁娘子美成什么样子,是不是能让殿下钟情。”如果能那就太好了,岂不是可以省下许多麻烦。然而这话听到别人耳朵里无异于惊雷,平王世子都要吓死了,悄悄擦了擦汗,陪笑道:“怎、怎么可能,临王殿下可是最心疼姑娘了。”他可别心疼了。受不住,真受不住。宿幼枝执意要去。平王世子没那个胆子,求助地看向王府侍卫,然而侍卫们抬头看天、低头看脚,就是不看他。天呐。他宁愿临王府美人想要的是那袋银子!平王世子拒绝不得,欲哭无泪:“姑娘,我之前都是吹牛的,你也看到了,我与柳兄不过是靠演戏赚点零钱花花,其实根本不认得什么花魁娘子,要不姑娘找找旁人?”宿幼枝魔鬼低语:“之前认不认得不打紧,现在认识也不晚。”作为纨绔里的佼佼者,还有谁比他们更容易接触那些小娘子?平王世子实在没法子,只能无奈道:“不是我不愿,姑娘可知花魁娘子的船上今日坐着谁?”宿幼枝的确不知,就听平王世子道:“是南阳侯府的谢钧谢将军。”“!!!”你再说一遍?谁。谢钧!就他那个才武双绝、每天闷头干活不吱声的谢家大表哥?!宿幼枝好悬没上手给他一蒲扇。这种谣也敢造,没活明白吧!宿幼枝本来还只是想远远瞟一眼花魁,一听这话忍不了了,他今天还真就要看看花魁船上的是不是谢钧!宿幼枝轻抬下颌示意:“带路。”平王世子心如死灰。不明白这种找死的事怎么就落到了他身上,果然人不能做错事,现世报来得太快!王府侍卫居然也纵容这荒唐事,不拦着不说,还盯着他,不去就不准走。平王世子毫无办法,没有义气的柳公子早在见势不妙时便偷偷跑掉了,也没人管他。平王世子见劝说不过,心一横,带着人去乘船。湖水幽幽,荡平不了平王世子心里的波澜一点,他们坐船往太乐湖中心去。那边最大最惹眼的船坊便是花魁娘子所在。还没靠近,丝竹管弦动人的旋律便飘了过来,好一番纸醉金迷的靡乱场景。与谢大哥更不配了。宿幼枝等得烦躁:“还没到?”“快了快了。”平王世子的声音有气无力。平王是先帝的兄弟,母亲只是位来自民间的才人,在当时诸多的皇子中不算出类拔萃,但也过得去。他谨小慎微、中规中矩,在那场腥风血雨中毫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