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木郁郁丛生,百草青青丰茂。
山林寂寂,两岸青山相对;水涧泠泠,一弯碧水横流。
我沿着流淌的河水,向前不断走着,脚下就是峡谷河流。这其实是之前我与邱鹿、徐子戎和温聆玉他们走过的道路,但彼时此时,竟恍如隔世。
不知道他们究竟现在如何。
我猜测芦颀的意思,是皖萤在树林里等我。可我走了好久也没有见到她。
反倒是我越走,越心里没底。
我逃出来得太仓促狼狈,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要往前跑,竟什么都没有带上。我的背包,里面放着我的手记,还有那架……照相机。
可我除了一件单薄的衣衫,身无长物。没有衣物,也没有吃食,这样是无法在深林里生存的。
我不可能走回头路。
只能寄希望于皖萤能为我带些行李出来,让我不至于太过窘迫。
正想着,身后传来一道清脆的呼唤声。
“李遇泽。”
那是皖萤的声音。
“你终于来了!记得帮我看看沈见青他没事……”
后面的话陡然消失。
我欣喜地回过头,可在看清情形的一瞬间僵住了。
皖萤不是一个人来的。
她身后还站着两个壮硕的苗族青年,其中一个还怀抱着酒坛。
这阵势,当真是来者不善。
可这个时候,我竟诡异地平静下来。或许是在遭遇了太多的欺骗之后,我已经早有准备。
我只是孤注一掷地要赌一次,不过事实证明,我好像又赌错了。
“李遇泽,我就知道,不负所托,你。”皖萤笑意盈盈,与平日里见的模样没有区别,我听着却无端生出冷汗。
我镇定下来,说:“皖萤,你这是要送我出去?”
皖萤接过身旁的酒坛:“李遇泽,你当,然可以,离开,不过,得先把,酒喝了。”
这个酒,是当初砍火星仪式上给我们喝的那种,带着蛊虫的酒?
果然,我想要离开也没有那么容易。
如果我还想活下去,这酒是绝对不能入口的,阿颂就是例子。虽然当初在砍火星仪式上我也喝了,但因为沈见青的原因,蛊虫没有起效。但现在未必还会这样。
他们不会让我这么平平安安地走出去,把他们存在的秘密带出去。我早就应该想到的。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抵触和退缩,皖萤歪了歪脑袋,笑意更深:“怎么,不是你,自己要走?现在,还在,犹豫什么?快来喝,掉它,你就自由了。”
我退后一步:“变成阿颂那样的自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