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子还就和徐蜜缃约定,每个月都来看他小姑姑小叔叔。
明玉泉每三天会送徐蜜缃出王府,去和徐蜜缃的好姐妹们相聚。
自从边境太平,京中安定,明玉泉也不太上朝,几乎无所事事,成了所有人都知道的‘妻子身后的男人’。
每次他送徐蜜缃出来后,明知娇总是忍不住拉着徐蜜缃的手问她:“小叔叔这般粘人,看着总觉着怪怪的。”
徐蜜缃由着两个姐妹搀扶着她,扶着肚子坐在榻上,从西岭赶回来的闻恪主动给这位小祖宗奉上果子饮,伺候到位。
“有什么怪的……”徐蜜缃刚想说他真正粘人的时候,转念一想,也不能说啊。
明玉泉这个人就和禁书上划去的笔迹一样,私下里都说不出口的。
三个小姐妹如今都是京中女儿家向往的对象。
她们一个执掌女官考核,一个是监察百官,还有一个则是广开女塾,名下有不少的女学生,足以和太学生媲美。
这样三个名声在外的人物,聚在一起甚至还会因为分果子不均匀吵嘴,每当这个时候,闻恪只能化身和平者一口一个,将多余的统统吞掉,不给她们留任何分赃不匀的借口。
临分别前,明知娇小声告诉徐蜜缃。
“你那个妹妹,在你成婚那年不是被陆家老太太收养了送到陆家旁支去了么,听闻这几年读书还算上进,在当地成了女塾先生,教学挺好的,名字报到我这儿来了。”
徐蜜缃一愣,起初还在想哪个妹妹,忽然想起来原来是她啊。徐夕薇。
当年继母带走了徐夕薇,却因为改嫁不能带着她,只能将徐夕薇抛下,徐夕薇在外祖家生活了两年,又一次被抛弃。却是被抛弃在徐蜜缃婚礼的那天。送到了陆家去。
当日徐蜜缃什么都不知道,还是过后几个月老太太才说的。到底是徐蜜缃心脉相连的妹妹不好真的不管,索性就送到陆家一个清廉家中去做了养女,叫管教严一些,别生出事端。
一晃过去了四五年,徐夕薇若是算起来也该二十岁了。
居然是做了女塾的先生,如此……也好。
“挺好的。以后的日子在她自己手中,端看她怎么过了。”
陆家老太太心善,徐蜜缃也不会将长辈之间的事情记在她的头上。顶多就是知道徐夕薇小时候会自私。但转念一想,一个才十一二岁千娇万宠的小姑娘,骤然性命受到威胁,比起自己肯定是更愿意让一个不熟悉的姐姐离开。
她没办法去恨一个小小的妹妹,但是也
不会敞开胸怀去迎接她。
就这样不再相见,彼此过好自己的人生,就足够了。
次年晚春,徐蜜缃生下一女,取名明知陌。小字窃窃。
窃窃三岁那年,选为皇次女的伴读,两个小姑娘天天去皇太子的东宫拉着哥哥玩。甚至隔三差五兄妹俩都跟着窃窃出宫来,往麟王府去。
徐蜜缃可忙了。她如今学会了明玉泉那套张弛有度的监管,手下的御史们也学着她的模样,总是笑里藏刀。文武百官见了徐蜜缃,老鼠见了猫似的,无一不是战战兢兢。
但因为她笑脸相迎,又是温柔体贴,总会请各位夫人们一起品茶,闹得所有人在明面上,都还是一副你好我也好的和气劲儿。
只背过去了,谁都要在求神拜佛时,求着麟王殿下发发神功,让麟王妃多怀孕。
明玉泉才不知道这些人的打算。堂堂兵马大元帅,大都督,麟王殿下,见天儿抱着自己的小闺女去监察院接媳妇下职。一个在战场多年的大将军,穿着一身花枝招展的广袖,发髻上玉冠还簪着花,甚至纵容自己女儿在他脸上用口脂画了两笔,就这么骄傲地挺着胸膛,抱着女儿下了马车,往监察院门外的柳树上一靠,美眸盼兮,笑吟吟哄着女儿去叫阿娘下职。
战事平定后,明玉泉和徐蜜缃的关系几乎对调过来。徐蜜缃整日忙碌,而明玉泉无所事事,除了抱闺女搂媳妇,这几年干过最大的事情,居然是上朝时将顶撞皇帝,顺便挤兑徐蜜缃的一个自以为是的朝臣,一脚从殿中踢到殿外。
徐蜜缃在殿中拍着巴掌两眼放光地看着自己家夫君,明玉泉得意地抬起下巴,往媳妇肩膀一靠。
朝中文武百官纷纷扭头追着空气看个不停。
“麟王殿下,麟王妃殿下,二位不知何时……为小郡主添弟弟妹妹呢?”
朝中有人怕这对夫妻把精力放在朝廷上,不由得颤巍巍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