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蜜缃吓傻了,手摸到明知娇后背的伤口,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
“这是怎么弄的?”
明知娇穿好衣服,已经及笄的少女面色比起以前多了一份不曾有的坚毅,她一摇头,发髻上的一根金簪含珠随之而动。
“我们从封地折返的途中,遇上了刺杀。”
明知娇三言两语将危险的事情告诉给了徐蜜缃。
宣王府一家从封地折返,已经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按理说早就该到了京中,徐蜜缃等明知娇等的三天两头都要派人去驿站询问。始终没有消息。
却是因为宣王府途中,遇上了足足三波刺杀。
第一波是行车到途中,夏日正午最瞌睡的时候,马夫和侍卫们多少都有些困乏,不乏有侍卫骑着马打着哈欠,就在正午阳光直射在头顶,最晃眼的时候,从官道一侧钻出来一群黑衣刺客,目标明确直接朝第三辆马车袭来。
彼时宣王府一家四口都在马车上,这可给他们吓得够呛,幸亏宣王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亲王,在最危急的时候抽出随身携带的长剑斩断戳入马车的利刃,又叫了侍卫来护送妻女先走,自己则和儿子尽全力抵挡。
明知娇和宣王妃遭遇了七八个刺客的追杀,途中惊险万分,也幸亏明知娇临危不惧,宣王妃足智多谋,母女俩带着侍卫将刺客们来回环绕在树林中不断消耗,等她们精疲力尽的时候,也等到了宣王率领侍卫前来支援。
头一次就明知娇的弟弟摔了几跤磕破了脑门,明知娇在树林里摔得乱七八糟,肩背让树枝杈划得到处都是伤口。
第二次是深夜,经历过一次敌袭后,宣王车队都谨慎了许多。然而这次却是损失惨重。折损七个侍卫,十二个仆从,一家四口才勉力逃出。尤其是明知娇和父亲,宣王为了妻女肩膀中刀,明知娇保护弟弟后背挨了一刺鞭,鞭起挂起她的血肉,疼得她吱哩哇啦乱叫还不敢停下逃命的脚步。
说起这个明知娇眼泪哗哗掉,趴在徐蜜缃怀中嚎啕大哭。
“阿缃,我当时好害怕,我以为我要疼死在那里了。”
徐蜜缃紧紧抱着明知娇,心疼地说不出话来,只一味收紧手臂的力道,与她紧紧贴着给她力量。
“父王说,是乌戎族和鸱介族。”明知娇趴在徐蜜缃肩头哽咽着,“他们经过几年休养生息,有了足够的粮食和战马,又想要入侵边疆地带。还因为刚好我们在路上,就成了他们想要的人质。”
“幸亏,幸亏小叔叔半途派人去接我们,不然我们八成要被敌族抓走了。”
明知娇拍着胸口告诉徐蜜缃,第二次遇袭时他们很惨,几乎是人人负伤,被追赶着跑,勉强逃出一条命也只敢躲在深山中,没吃没喝等了足足两天两夜,遇上了前来救他们的麒麟军。
麒麟军一路护送他们返京,遇上第三波刺杀时,明知娇在马车里还在惊慌失措地大喊,那些刺客已经全部被斩杀在外。
徐蜜缃眨了眨眼,之前看明玉泉和宣王殿下之间的相处,还以为只是关系一般的堂兄弟,却不想他连宣王入京都会放在心上,派麒麟军去接。
“也幸亏你们坚强,知娇,你受苦了。”徐蜜缃摸了摸明知娇后背的伤口,抱着她哄她。
明知娇许是一路奔波劳累,回来到熟悉的人身边,索性拉着徐蜜缃盖上被子睡觉。
徐蜜缃愣是陪着明知娇一觉睡到了天黑。
她还趁着明知娇睡着时去了药房,找邓大夫悄悄问祛疤的药。
明知娇爱美,若是身上留下疤痕,一定会很难过。
麟王府接待的小客人是宣王府家的文渡郡主,这事儿邓大夫也知晓了。一听徐蜜缃要祛疤的药,自然知道是给谁用的,熟门熟路从药房里取出两盒药膏来给徐蜜缃。
“他们明家人经常用的祛疤药,效果可好了。”
徐蜜缃接了过来,上下晃了晃发现分量不轻,疑惑地问:“这两盒怎么擦要擦多久?”
“哟,忘了,是那位郡主吧,小姑娘受伤八成是不小心跌了磕了,和王爷不一样,只需要半罐擦上半个月就行。”邓大夫从徐蜜缃手中拿回一盒药膏,叮嘱她用药的次数。
徐蜜缃却是抱着药罐愣了愣。
“殿下……殿下用药需要多少?”
邓大夫随口说道:“哪个位置的伤口?嗐,随便他身上哪处的伤,总得抹个七八罐。陈年旧伤那就更不好办了,得擦一两年才能消除。”
徐蜜缃干巴巴哦了一声,抱紧了手中的药罐,迟疑了片刻,还是说道:“这个药……可以再给我三五……七八罐吗?”
邓大夫一听嘴角掀开,也没说什么去柜子上数了三罐塞给了她。
“先用着,剩下的我之后做。”
徐蜜缃和邓大夫对视,看见对方心知肚明的眼神,飞快移开视线,抱着药罐就跑。
她还是惦记着好姐妹,晚上留明知娇住下,沐浴后她给明知娇擦了药,千叮咛万嘱咐,要好好擦药才能祛疤。
明知娇感动地愣是决定要在麟王府多住几天。
这一多住就招来了兰静。三个小姑娘在麟王府整日里无所事事,不是赏荷喂鱼就是下棋斗牌。明玉泉派人去叫徐蜜缃来学武,她都要推脱自己放假了要和小姐妹玩。
已经是彻底放任自己的随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