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蜜缃定睛一看,看不清,她索性起身挪到闻恪的身前,弯腰仔细一看,果然,闻恪的耳垂上有一对耳孔。
“你……这是……有什么说法吗?”徐蜜缃小心翼翼问。
“没说法,西岭那边的确有把男孩子当女孩养的习俗,但我不是,单纯只是因为我爹觉着有个女娃娃做诱饵最好骗人。”闻恪直言不讳。
明玉泉拍了拍手:“不愧是西岭总督,行事大胆。”
“我虽不知麟王殿下怎么能答应让阿缃一个小姑娘去做那么危险的事,但我既然有这个能力,就不会让她去做!”
闻恪说这话的时候一身正气。
“嗯,说得好。”明玉泉被阴阳了一句后眼皮掀起瞥了他一眼,却不以为忤,随口说道,“闻公子给了本王一个很好的思路。”
“合适的女儿家的确找不到,但若是男扮女装,那本王这里的人选就足够了。”
“只是可能还得闻公子教一教,男扮女装的精髓。”
明玉泉客气地对着闻恪微微颔首:“今日,劳烦闻公子在大都督府委屈半日。”
事关人命,的确要抓紧时间。徐蜜缃见明玉泉和闻恪起身,她愣愣地反手指了指自己:“那我呢?”
明玉泉回眸看她:“等好消息。”
徐蜜缃目送两人离开后,不由得想男扮女装,闻恪到底行不行。但是若是有合适的小郎扮作女孩子,还不会引起人怀疑的话,那的确比她适合很多。
徐蜜缃回到房间解下袖中箭和飞镖,耐心等待二人的归来消息。
这一等就是入夜。
徐蜜缃辗转反侧睡不着,起身披着斗篷在庭中提着灯张望。
夏日的夜空繁星点点,空气中闷热有潮湿。有经验的折柳上前来劝解徐蜜缃:“许是要下雨了,姑娘要等,也在屋子里去。”
要下雨了嘛?
徐蜜缃仰头看着漫天星空。
片刻后,似乎是有乌云慢慢密集起来。
她被折柳拉着回到廊下,只这么短暂的工夫,夏夜的天气说变就变,一阵电闪雷鸣后,暴雨倾盆。
徐蜜缃愈发的焦急。她被困在一方天地,只能等待外界的消息。
焦急与紧张担心交织着,撕扯着她的心口。
最终她还是没忍住,回屋里换了一身衣裳,又让折柳翻出油衣穿上,脚下换了一双高齿木屐,撑着伞哒哒哒就走出内院。
身后两个侍女跟着,另外还有个眼熟的侍卫见她出门立刻也跟随在身后。
“姑娘若是出门,属下去叫人套车。”
府中人没有劝她不要出门,只在她需要出门时,给她准备马车。
麟王府的马车悄悄从角门而出,低调的摘了各种挂饰,从外面看只是一辆最普通不过的马车。
只马车在暴雨倾盆中一路顺着长街,逆着人群往大都督府的方向而去。
然而马车最终没有驶向大都督府,而是在半途的范家戏楼停下。
徐蜜缃下马车时,陪在她身边的有阿彤和盼莹,另外还有两个侍卫。深夜陪她出来,她有些歉疚地说道:“今夜是我任性,劳烦大家了。”
侍卫没想到徐蜜缃会这么说,一时紧张到不会说话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姑娘这话严重了,主人吩咐过,姑娘想做什么都可以。”
徐蜜缃了然。她深吸一口气带着侍女侍卫上了戏楼。
暴雨而来,戏楼中要只有寥寥无几的客人。她很容易就选到了一个临街靠窗的位置,脱了身上的油衣,在这里安静地等候。
戏台上鼓点翻滚,徐蜜缃心中安定了许多。
明明也没有见到人。但是只是离他近一些,就好像能让她心里的焦虑消散一些。
她伴随着戏腔咿呀,手撑着额头,侧眸看着窗外的倾盆大雨。
夜幕下的长街少有行人,还通着灯火的,也只有酒肆戏楼。这些地方歌舞升平,全然不知在京中另一个角落还有人生死难料。
雨水顺着风飘进窗中,吹到徐蜜缃的脸颊上。
是冰凉的。她抬手抹去,雨水密集几乎像是泪珠一样,浸湿了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