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叫她别贪图颜色吧!这下可怎么办?可怎么收场?!
他不由得说:“万一他先前娶过老婆,老婆在家里给他守寡,你去当小的愿不愿意?唔,虽然是小的,只怕也是一辈子衣食无忧,你不是最喜欢衣裳首饰的么?日后随便穿,日日都能穿不一样的……”
傅繁暴跳如雷:“我才不要!我是他明媒正娶,凭什么当小的?呸!”
兄妹二人正说着,阿牛不知何时已经从山上砍柴回来了。
见到他回来,兄妹二人不知为何都有些心虚。
傅大郎轻轻咳了一声,直白问道:“听我妹子说,你想要找家?”
傅繁生气的瞪大了眼睛,不明白自己大哥偏偏当着阿牛的面,又要问这个做什么!
阿牛没有否认,他将一捆柴从肩上丢下来:“是。”
“阿牛!你!”
阿牛注意到傅繁的面色不好,便连忙道:“大哥,繁娘,你们放心,我只是想见见我的家人,了解我的过往而已。”
想寻家人,本就是人之常情。
傅大郎万万没有拒绝,阻拦的理由。
只是事到如今,许多事情已经不简单了,他犹豫了片刻,最终采取一个相对折中的法子:“这样吧,这场秋收过后,繁娘你便带着阿牛延着赤水一路往上走走问问。我们捡到你时你身上到处都是摔伤,骨头断了好多根,想必是从高处跌落下来的。就按着这个线索,沿路往上游问问说不准能问出什么名堂。我刚好接了一个单子要往外地去,到时候我一路也帮你们问问……”
傅大郎想,若是没猜错,他兴许不用多找,很快就能知晓阿牛是哪家的了。
傅繁攥紧了手,阿牛听了却是郑重朝着他叩拜,眼角眉梢都透着坚毅:“多谢大哥!无论能不能找到我家人,傅家对我的恩情,我一定会回报!繁娘是我的妻子,我也永远记得。”
傅大郎说:“好了,也别多说这些话了,你要真是有心,日后守着你的良心!”
……
今年夏日热的早。
还没到六月,天上没有一丝云彩,透蓝的天空四处都是橙红的烈阳,烈日炎炎。
穆国公府上,老爷们升官的喜事儿接二连三传来。
穆国公身上又加一层官职,兼了门下侍郎,二老爷升职,任中书监。
一时间,梁氏本就显赫的门庭更是烈火烹油,乃世家诸姓之楷模。
穆国公府未曾开府设宴,一连数日朝臣们却都不请自来往公府送上升迁贺礼。
重臣女眷们更是频频入府来与穆国公府交络,女眷们借着各种节日寿礼过府来探望几位夫人。
盈时也殷切的体会了一回被世人奉承追捧的感觉。
以往她与京城这群女眷们鲜少说得上话,以前她是寡妇,人们多是避着,后来她又是这般身份更是少往外走动。
只是如今,一切都不同了。
各府上女眷们来梁府总想要见一见盈时,给盈时送礼与她交好。
盈时不常与外人打交道,却也能察觉出她们对自己的态度,想方设法要与自己搭上话。
是的,这群人竟都是在追捧自己?
盈时很是惊诧,后知后觉起来——自己如今莫不是母以子贵了?
呵呵,可真是好笑的紧……
盈时不喜欢这种场合,可又要时常被请过去。今日她索性摆烂,谁来请都不去,只一个人待在院子里躲清闲。
已经到了夏日,她怕热,早早穿起了薄衫。
晌午时最闷热,她最喜欢的便是临着窗边的贵妃榻上躺着,窗外有细细微风吹进来,十分惬意舒服。
刮着风,很快便也睡着了。
婢女隔着窗扇悄声请安的声音,梁昀脚步很轻,并未惊醒她。
他只是几日没见到她,如今竟有一种过了许多年的感觉。
他来时,盈时正在午睡,身上盖着薄薄的衾被,睡得很是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