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没像给盈时诊脉那般轻松。
孙大夫眉头紧蹙,“公爷这伤不宽,却深的很,只怕要缝两针才能好得快,您且忍忍……”
盈时一听见要缝针,便十分没勇气的眼睛酸酸的,梁昀便叫她往内室去待着,不要看。
盈时却不愿意去。
小姑娘脾气大的很,甚至就坐在他手边,险些将孙大夫的位置都给抢占了:“我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看着你。”
梁昀的气息有些不稳。
直到孙大夫取出缝合的针线,老大夫才有些踟蹰的朝着依在一起的两人开口:“三少夫人不如换一边坐着……”
盈时这才反应过来,登时像是火烧屁股一般,‘蹭’的一声站了起来,便搬来凳子,往梁昀另一边急急忙忙坐了过去。
先是烧针,而后引线。
梁昀偏头看到她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睫毛发抖的模样,心中柔软。
盈时悄悄伸手攥住他的右手,惹得梁昀眼皮轻颤。
她的手很软,像是融化了的羊脂,温热的,掌心带着点点薄汗。
“你要是疼,就掐我的手。”盈时柔声朝他说。
梁昀一直觉得是小伤,可眼前的姑娘却好像天都塌下来了。绞尽脑汁想着要怎么才能帮上自己。
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一个流浪许多年的人,终于寻到了能遮风避雨的地方。
梁昀顿了几息,平静地道:“好。”
“我力气很大,你能忍得住疼吗?”他语气里似乎有些闷笑。
盈时却是郑重地点头,“没问题的,我素来都最能忍疼的了,你尽管掐吧。”
下一刻,烛光摇曳间,梁昀已经攥紧了掌心那只绵软的手。
紧紧握住,像是恨不能将她融入自己骨血里。
时间一分一刻的过去,孙大夫不算快的缝合速度,叫两人的掌心都渗满了汗水。
也不知究竟是谁的汗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可敷上止血散,再缠上几圈绷带,却依旧是结束了。
孙大夫临走前提醒梁昀:“公爷这手这段时日一日换药三回,切记不能沾水,等过几日我再来给您拆线。”
盈时等他一走,就对梁昀说:“不能沾水,那沐浴要怎么办才好呢?”
梁昀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盈时是个最善良的人,见他伤的那般严重,还是为了救下自己受的伤,哪里好意思赶他走呢?
她主动开口,叫梁昀留下来用膳。
“桂娘今日做了咕噜肉,我最喜欢吃了,你要不要留下来陪我一起吃?”
梁昀说好。
这几乎是二人一个多月以来,头一回如此贴近,仿佛这段时日的见面不相识是真正的过去了。
以往日日腻在一起时梁昀并不觉一顿饭有多不可求,可如今却几乎是受宠若惊。
盈时今儿立下了大功,她又是忙活许久都没吃饭,早就饿的肚子咕咕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