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看着她没有说话,掌心柔嫩如同上好的绸缎,与他相触,只在无形中诱引着他,想贪得更多。
她不该主动招惹他的。
三番两次,直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他在她面前总是表现得君子守度,其实早就压抑过头,本就极端的性子,时日久了反而被逼着生出一种扭曲的不甘来。
不管她愿不愿意,也不管齐氏的冤屈要如何处置,他肯定是要带她回玉京的。
这已经不仅仅是身体蛊毒发作离不开她的血,他更像中毒至深病入膏肓的瘾者,他对她的贪婪,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程度。
他不管究竟是何种原因,只要是他想夺谋之物,就不可能放过。
“孤三日后,启程归玉京。”谢珩动作稍顿,眼底覆上一层乌云似的阴翳。
姜令檀既慌又乱,被他掌心紧紧握着的腕骨,似要被揉碎了。
她狠狠咬了一下舌尖,竭力平静说:“既然是告别,那祝殿下此去,春风得意,功德圆满。”
谢珩眼神微闪,呢喃一般道:“如何功德圆满?”
他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终究是没有对她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
桌上的茶水已经凉透,他一点也不在意端起来饮了一大口,像是在压着什么难以发泄的火气。
姜令檀强制镇定下来,抿下唇说:“时辰不早,我就不打扰殿下了。”
谢珩闻言,嘴角掠过深意:“莫是睡糊涂了?”
“眼下才寅时三刻,天还未亮。”
“果真是忘恩负义的小东西,方才书房你搂着孤睡了一夜,这会睡饱了,便不知孤为何物了?”
姜令檀一愣。
她之前书房含蝉因力尽而昏过去,但没想到自己一觉竟然睡得这样久。
寅时三刻,那距离天亮还有至少一个时辰,这会子叫人送回去显然不好,可与太子这样单独处着,又让她觉得十分危险。
越想,越觉得紧张不妥,哪怕他什么都不做。
一个时辰后。
姜令檀半眯着眼倚在屏风后方暖榻的大迎枕子上,昏昏欲睡。
谢珩端着茶盏,修长手指捏着一枚玉簪,挑了挑烛芯,两人之间只隔着一扇薄薄的松竹屏风。
“主子。”
“青盐从西靖传来急报。”
姜令檀本就不敢睡熟,被书房外伯仁的声音猝然一惊,猛地睁开眼睛。
“念。”谢珩朝屏风那头瞥了眼,嗓音压低了。
“主子,贺兰小王昨夜突然暴毙,已回天乏术。”伯仁声音发紧。
姜令檀听得清楚,瞬间睡意全无,她想也不想就从暖榻上坐了起来。
贺兰小王就是月前与寿安联姻的人,是西靖皇族实际掌权者贺兰公瑾的儿子贺兰呈。
若贺兰呈不死,贺兰歧就算是西靖的太子,他此生也不可能登上皇位,可现今贺兰呈暴毙,贺兰歧又生死不明。
她听陆听澜提过,贺兰皇室子嗣少,
到了贺兰歧这一辈,除了贺兰呈外,但凡沾亲带故的旁支的男丁全都陆陆续续死尽了,除了一位尚未曾出阁的公主贺兰宜。
“贺兰呈怎么死的?”谢珩指节轻叩瓷盏问。
伯仁声音停了停,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知道书房还有其他人的缘故,有些尴尬说:“贺兰小王因服食红丸过量,又从春怡院重金买了三名雉妓回王府伺候。”
“等第二日被人发现时,就倒在三名雉妓怀里,已经有出气没进的气了。”
姜令檀不知道红丸是什么东西,但听着伯仁的描述,她多少也能猜到一些。
可是她记得之前就无意从太子书房听到过贺兰呈早就身子不适,算是病入膏肓的程度。若真病得严重,基本不可能再做出这等寻花问柳之事,除非另有隐情。
谢珩慢慢闭上眼睛,像是在思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