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暂且无需你伺候,退下罢。”宋珩深邃的目光匆匆扫了练儿一眼?,而后全?然定格在施晏微身?上。
好在这只茶碗尚还算是得她?喜欢。
宋珩三步并作两步,取走施晏微手里的茶碗,因?怕磕着她?喜欢的茶碗,特意轻轻放回碗托里。
施晏微张了檀口?,正?要问他做什么拿走她?的茶碗,宋珩却是毫无征兆地弯下腰托着她?的腰让她?站在罗汉床上。
陡然增高到他的眼?睛下方?,施晏微颇有几分看不习惯,欲要挣脱他的束缚坐回去。
宋珩自然不会让她?如愿,立在床边稍稍垂首,搂着她?的腰背吻住她?。
身?高差缩短了一张罗汉床的高度,施晏微被迫与他交吻时,无需再贴在他身?上垫起脚尖高高仰头,只需略微支起下巴,这样的姿势对她?的颈椎友好不少。
不知?不觉间,他已越发离不开她?,想要给?她?这天下间最好的一切:绫罗丝绸、宝马香车、金银珠宝、玉盘珍馐。。。只有这些才能配得上她?,他要将她?藏在华丽的金殿之中,不允许任何人觊觎她?。
他想,她?或许真的不是此间的人,而是那九天宫阙之上坠入凡尘的仙子罢。
他使了不甚光彩的手段,偷藏了她?的羽衣,令她?再也无法返回仙界……
他罪孽深重吗?或许吧,可他不后悔。
他要长长久久地与她?在一起。
宋珩单手将她?抱起,发自真心地赞叹道:“娘子真美,当真怎么看也看不够。”
施晏微越发看不明白他这段时日以来的转变,只觉得他大概真的是脑子出了问题,回府后正?事不做,也不去休息,反而跟个话口?袋子似的对着她?这只金丝雀自言自语。
“那日夜里同娘子说的话,娘子考虑得如何了?可愿亲手为我制一套贴身?穿的里衣?往后我出征在外,还指着它过活,就像娘子还在我身?边,也好叫我有个念想。”
这人当真是鲜廉寡耻的杀才,竟还好意思?向她?索要东西,当真无耻至极。
然而,他给?出的条件实在太过诱人。
施晏微咬了咬牙关,唇齿间徐徐挤出几个字来:“我想学一学骑马。”
宋珩闻言,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她?还想跑上头想,沉吟片刻轻笑了一声,轻启薄唇状似“好心”地提醒她?道:“娘子以为学会骑马,便能翻出我的手心?如今洛阳尽在我的掌控之中,娘子趁早歇了这个心思?。”
叫他说中心思?,施晏微不由心惊肉跳,极力克制着心中的紧张感,面上不显半分心虚的模样,只将一双水盈盈的桃花眼?儿微微一垂,佯装委屈。
“晋王既然有这样多的顾虑,方?才缘何要说那样的话,不若趁早将我的院门封死,再叫一堆人不分昼夜地守着我,我的一言一行皆在你的掌控中,岂不更好?再者,此间不独是男郎,女郎亦有许多精通骑射擅长马球的,二娘也曾说过要教我骑马、打?马球,若非是你,我何须离开宋府,想来这会子二娘早教我学会了,又岂会拖到这时候。我不过是想得闲时往府外骑一骑马,打?打?马球散散心,晋江却偏要疑心我居心叵测、目的不纯。”
话毕,作势就要拿巾子掩唇哭将起来。
宋珩见她?这副悲悲戚戚的模样,心间竟是生出几分隐隐的懊悔来。
当下将她?抱得更紧,垂了眼?帘耐心哄她?道:“这原是我不好,不该无端怀疑你,往后不会了,娘子咬我出气可好?”
谁要咬他,他一身?结实的皮肉不怕痛,她?还嫌牙疼呢。何况外头这样大热的天,少不得是要出一身?的汗,想想就觉得咸臭。
施晏微挣扎着要从他怀里起来,未曾想宋珩竟已半褪去身?上的衣袍,露出宽厚坚硬的膀子,一把?将她?捞回来。
这人最近总爱无端对着她?开屏。
施晏微察觉到他对自己的感情或许早在不知?不觉间有所?变化?,跟爱不沾边,大抵是对宠物的那种喜欢;再有就是,他吃软不吃硬,时不时地与他使使小性子他会当做是情。趣,可若是触及他的权威和底线,他定是要变了脸去的。
正?思?忖着,宋珩忽的提起她?的小手放到肩膀处,近乎痴迷地凝视着她?,“娘子既舍不得咬我,用力掐掐我可好?”
施晏微何曾见过他这副魔怔的样子,疑心他脑子是不是才刚叫门夹了,板着脸冷冰冰地道:“我怕手疼,不要掐,我热,你放我下来,我要去拿我的扇子扇风。”
宋珩听出她?话语中的嫌弃,只当是他一身?的汗,她?不乐意与他亲近。
“我去洗洗,娘子耐心等一等我。”宋珩说话间,起身?将她?放回罗汉床上,自个儿大步迈出去门去,一刻钟后方?回。
他身?上的中衣松松垮垮,不知?是粗心没穿好,还是故意弄成这样,总之袒露出来的胸肌很是流畅健硕。
施晏微看了却只有恐惧。
装在没瞧见,将话锋一转,“我不喜欢那只狸奴,晋王将它送还回去可好?”
宋珩慢条斯理?地系着衣带,垂首凝眸看她?,漫不经心地道:“我身?边相熟的净是些武将粗人,谁有那个心思?照顾狸奴?娘子既然不喜,便叫人扔进山里由着它自生自灭。你该知?道,只有你喜欢它接受它,它才能在这府里有立锥之地,若是不能讨得你的喜欢,留它何用?杨观音,我可没有你那样的菩萨心肠。”
他这话说得实属无心,可时下在施晏微听来,又何尝不是在影射她?现在的情形呢,她?与他身?边的宠物一般无二,因?为能得他的欢心才能拥有一座院子给?她?住着;
倘若哪日他不喜欢了,便该发落到僻静无人处让她?自生自灭去了,或者直接弃如敝履取了她?的性命扔进乱葬岗里。
观她?沉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宋珩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歧义,她?定是听者有意了,不免有些自毁失言,随用柔和的语调安抚她?道:“疼寻帬1污2尔齐伍耳巴一我并非那个意思?,娘子莫要多心,我离不得你,那只狸奴又岂能与你相提并论。”
“有什么不一样?”施晏微低喃一句,似是在问他,又似是在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