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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啪”的一声,我开了一瓶酒,冰冷的液体灌下去,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里。我想了想,说:“可能会,也可能不会。”

时间倒回六年前的冬天。

前公司出事,作为练习生,我们两个直接失业了。宿舍也被收回了,连住的地方也没有。多亏了Lita,她来北京的时间长一些,人脉比我们丰富,她认识一些玩乐队的朋友,最近在外面跑演出,可以把训练用的地下室借我们住一段时间。于是我和李沐一人拖着一个行李箱,十分狼狈地搬进了郊区的地下室里。

那时候我才十七岁,如遇灭顶之灾,整日浑浑噩噩,只觉得前路一片黑暗,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自然也是没什么心思跨年的,八点多的时候,妈妈给我打来了电话,我没有如实说出近况。比起后来有意识的“报喜不报忧”,那时候纯属死要面子活受罪,我是放弃了高中学业来做练习生的,要是这时候告诉他们失败了,那实在是很丢人。

我妈问我在干什么?我骗她说在练习室。她说怎么一年的最后一天还练习啊?我说那当然了,练好了才能早点出道呀。怕说多了露出破绽,我急匆匆地说要去练舞了,就想挂断电话。没想到这时候李沐从厨房出来了,叫我的名字。

我妈便问李沐也在啊?李沐接过我手里的电话,我竖起食指按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意思是不要把公司的事情告诉我爸妈,他心领神会。

李沐特乖巧地说:“阿姨,新年快乐。我们在练舞呢,这次月末考核,小好唱跳都进步了,都拿了A……”小好是我的小名,有一次李沐听见我爸妈在电话里这样叫我,就也跟着叫。

我妈被李沐哄得很开心,叮嘱他有机会一定要跟我回家玩。

“最后一个鸡蛋,用昨天剩下的饭炒了一下。”挂完电话,李沐端来两碗蛋炒饭,放下碗,在我后脑勺上揉了一把,“凑合吃,乖。”公司倒了,没人给我们发练习生工资,爸妈转给我的生活费也用完了,李沐也差不多。

那时候他厨艺不好,蛋太生,米太硬,盐放多了,吃起来齁咸。他不知道从哪个柜子里翻出来几听啤酒,和Lita说先借来喝了,以后再还。他不准我喝,说我未成年,不能带坏小孩子。

然后我俩就坐在电视机前,我扒饭,他喝酒。卫视台的跨年演唱会热闹得像是另一个世界,时下最火的男团正在表演,舞台流光溢彩、沸反盈天。他们唱的这首歌就是我们这段时间在练的,我做练习生之前没有基础,唱跳都很吃力,这次我熬了好多个大夜,流了很多汗,嗑伤好几次,想在月末考核拿个A,没想到连考核的机会都没有了,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

心里被说不出来的委屈塞满了,我放下筷子,吸了吸鼻子。

李沐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站起来,回来的时候往我怀里丢了一根火腿肠:“别难过了。刚刚炒蛋炒饭都没舍得放,奖励给你了。”

这时候他的手机震了起来,他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和我说:“我接个电话。”然后就出去了,地下室里只留下我一个人。

——我转过头呆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知道是他老家的女朋友打来的。

我陷入了极度迷茫和自我厌弃。我是不是喜欢男生?我是不是喜欢李沐?我是因为喜欢男生才会对李沐有好感?还是喜欢李沐才会觉得自己喜欢男生?他会觉得恶心吗?……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如果我的练习生之路就到这里了,很快就离开北京,和李沐大概这辈子也不会再见面了吧,这样是不是就能变回正常?那这一年算什么?我真的可以离开他吗?

以前我有烦心事都能找李沐,可是有一天他成了我的烦心事。

这里面随便哪个问题拉出来,都足以把十七岁的我压垮。我被击溃了,把脸埋在膝盖上偷偷地哭,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悲惨的一个人了。

李沐一个电话打了接近一个小时,他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哭完了,但眼睛还红着。

他站着垂下手揉我的头发,像摸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猫小狗:“怎么了啊?”

我扒了一大口已经凉透的蛋炒饭,我说:“太冷了,冻哭了。”这个地下室没有暖气。

“那出去活动活动?”他一把把我从地上薅起来。

他拉着我出门,这里比较偏远,路上行人很少。——外面明明更冷,这几天一直在下雪。

我们在马路边奔跑,两道影子追着我们,变长再变短再变长、到前面到身边到后面。雪积起来了还没完全冻上,踩上去嘎吱嘎吱作响。

我们找了块草坪打雪仗,打累了就原地躺下。雪其实没有很厚,躺在地上的时候,倔强又坚硬的草梗穿过雪层刺痛着我的后背。刚刚出来得太急,没戴帽子围巾手套,耳朵、脖子、手都冻得发痛,胸口里却好像翻涌着一大团灼灼的火。

好像偶像剧一样,这时候忽然有人放起了烟花。砰砰砰,巨大的烟花在夜幕中忽然绽开,花瓣化成一缕缕长长的光带,悠悠地飘落而下。我微微偏过头,看到李沐的脸被照得忽明忽暗,他的眼睛里映出一朵小小的烟花,看起来比头顶的夜空更璀璨。

我分不清烟花的轰鸣和我的心跳哪个更响亮,问出口的话更像是情难自已,我说:“哥,我们明年还会一起跨年吗?”

李沐神色如常,他眨眼的时候,他眼里那朵小小的烟花就灭掉,再睁开的时候就再亮起来,就这样明灭了三次以后,他回答我:“可能会,也可能不会。”理智的、深思熟虑后的回答。

“我希望可以。”我又仰头看烟花,从这个角度,那些遥遥的星火好像纷纷扬扬降临在我的身上,“我希望每一年都可以。”

“什么?”李沐转头看我,提高了声量。

我意识到刚刚我的话被烟花的声音盖过去了,他没有听见。于是我也扯着嗓子说话:“我说,你饿不饿?”我从口袋里掏出那根火腿肠,分了一半给他。

后来我一个人玩雪花,一个人追影子。

李沐的蛋炒饭做得越来越好吃了,但是我坐在他身边宁愿吃自热火锅。

后来换他问我明年还会不会一起跨年,换我说可能会,也可能不会。

其实都不重要了。

——李沐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他的手探过来盖住我的手,我刚从外面回来,手背还是凉的,他的手心热得发烫,好像留在六年前雪地上的我的心。

他慢慢靠近我,停在离我的嘴唇不到一公分的位置,我甚至能感受到他皮肤的温热。李沐带着酒气,带着醉意,哑声问我:“小好,你和他在一起了吗?”因为靠得太近了,他说话的时候,我们的嘴唇差点就碰到一起了。

我们见过彼此最狼狈最潦倒的样子,在没有暖气的地下室里吃最后一个鸡蛋做的蛋炒饭,躺在雪地里分一根谁都舍不得吃的火腿肠,抬头看别人家的烟火。好多年过去,这些日子都变得好远,远到看不清也抓不住。

我偏过头躲开,这个被截断的吻堪堪落在我的耳垂上。我撤开手提醒他:“李沐,我们已经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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