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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我摩挲着他的后颈——这是他年幼时喜欢的安抚,我并不确定如今他还是否喜欢,声音也放柔:“小鱼,既然已经过去了,如果记不起来就算了。爸妈还有哥哥都陪在你的身边,这样不就足够了吗?”
李鸣玉眯上眼睛,愈发凑近我,哑声:“嗯。”
离开蜻蜓岭的时候已接近黄昏,我们又坐出租车离开,今天霞光明艳得轻佻,盛大地照进车厢。快到学校时,天色已经昏暗,我忽然对司机说:“师傅,在这儿停下吧。”
又冲李鸣玉眨眨眼:“小鱼,我有些口渴,陪我去喝点东西吧。”
李鸣玉自然乖顺地应了,直到到了酒吧门口,他才露出迟疑,我好奇:“小鱼没有来过酒吧吗?如果你不喜欢,那我们就去喝点奶茶。”
“哥哥常来吗?”李鸣玉反问我。
我不好意思地说:“我其实没有来过。怕自己喝醉了会发酒疯,没人管,但又一直很想来,是我好奇。小鱼就当陪我壮胆,好不好?”
酒吧门口灯牌五彩斑斓,晃得人看不清神色,只听见李鸣玉笑了笑,说:“好啊。”
里头放着震耳的音乐声,新潮男女在随着舞曲扭动身体,李鸣玉估摸着不爱热闹,我定了个小包厢,胡乱点了几杯高度数酒水,便牵着他往里走。
“你喝过酒吗?”我关上包厢的门,故作新奇地左右打量,拿出手机拍照。
“喝过,但我酒量很差。”李鸣玉似乎对这种环境并不感冒,只是百无聊赖地晃桌面的骰盅,他的手很漂亮,修长,骨节分明。
我佯装玩手机,编辑好给宁珏的短信,看到已发送时,手因为兴奋难以克制地轻微发抖。
各类酒水很快端了进来,闻着有甜蜜的果香,我喝了一大口,辛辣感顿时呛得直咳嗽,眼泪涌出,狼狈极了。隐约听见李鸣玉笑,他拿过我手中的高脚杯:“哥哥,喝慢点啊。”
“小鱼,你不渴吗?”我勉强平复下,“你和我一起喝吧。”
原本以为要费点功夫劝好学生喝酒,却没想着李鸣玉直接喝了——是我剩下的那杯。红润嘴唇贴着杯口,喝得很慢,几乎有种矜贵的优雅,显得我没见过世面似的。
我后知后觉地感到难堪。
那杯酒是烈性的,后劲很强,很快上头了,我逐渐感到晕眩,只能勉强保持清醒,又拿过一杯酒灌下一半,皱着眉:“这杯不好喝——小鱼,你帮我喝。”
李鸣玉果然接过了高脚杯,慢慢喝尽了酒。眉头微皱,唇瓣水光潋滟,脸颊泛红。
我不动声色将手缩进袖子里,又伸手去拿酒杯,动作间小小的白色药片滑入酒液中,很快消融。
那是粒烈性春药。是我从酒吧老板那里买来的,价格很昂贵。据说起效很快,会叫人丧失理智,身体乏力,沦为性欲的信徒,放在酒水里只会事半功倍。
只要李鸣玉服下,那越轨是无法避免的事。
几乎能听见心脏怦怦的跳动声,我凑近李鸣玉,迷蒙着开口:“喝完这杯我们就走吧,我好像喝醉了,头有点晕。”
“哥哥,”李鸣玉忽然开口,“你真的喝醉了吗?”
我僵住,手中的高脚杯险些没能握住,然而李鸣玉拿过了那杯酒,似有似无地叹息:“看来真喝醉了,手都不稳了。”
呼吸不自觉地屏住,我盯着他饮下那杯掺着药的酒,狂烈的喜悦席卷而来。酒杯清脆地放回,我扶着桌面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揉了揉太阳穴:“小鱼,我去趟卫生间尿尿,你在这儿等我会儿。”
“我和你一起吧。”李鸣玉说。
我佯装恼怒,按住他的肩膀:“我才不要去卫生间还要人陪着,你来我要生气的,我自己可以。”
李鸣玉无奈,但也顺着我:“那哥哥小心点。”
我慢慢走出了包厢,反身关上了门,钥匙插入锁孔,扭动反锁的声音很快淹没在舞曲中。四周无人,我把钥匙藏在了地毯下。
十五分钟前,我给宁珏发短信说我喝醉了,要他来接,他回复得很快,说这节课马上结束,要我等着他。
酒吧距离学校二十分钟距离,再过几分钟,宁珏就会进入酒吧。而打点好的酒保会提前拿钥匙去开锁。
昏暗灯光下,宁珏不会分辨出我与李鸣玉的细微不同,这个年纪的男生,面对心上人发情的勾引,不会做柳下惠。
我只需要过会儿进去拍照,即便没有做爱,和同性的亲密照也可以毁坏李鸣玉的声誉,把他拉下高坛。
酒后的晕眩感仍存,我却仍觉得异常兴奋,耐心呆在没有灯光的角落里耐心等候着猎人,血液似乎也在发烫。等了近十分钟后,我才悠闲地走进包厢,推开了门。
门锁是开的。
调好了手机的录像模式,我摸索着墙壁往里走——灯光好暗,完全看不分明,门外吵嚷的音乐声也叫人听不清楚声响,怪异不安的感觉涌上来,我试探着开口:“小鱼?小鱼,你在吗?”
兴许是在包厢深处,我关上门,慢慢朝里走。身侧忽然传来声响,来不及反应,手腕被人强硬攥住,手机失手摔在地面,砸出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