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之间?,整个水榭都?变得格外安静。
裴济西的呼吸都?变得混浊了起来,他面色也尤其显著地阴沉了下?去。
只一双眼眸紧紧地盯着施元夕,冷声道:“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施元夕看着他的反应,颇觉有趣:“世人可?真是奇怪,自己能随意地对待旁人,给个妾位便要人感?恩戴德,等到了自己的身上,反而觉得不适了起来。”
“我说我另有心上人,裴世子都?这般接受不了,若我要把我的心上人跟你一起娶进了府中?……”周围鸦雀无声,连那隐在了屋檐后边没敢出声的暗卫,也被施元夕的话惊到了。
“那世子岂不是要不堪其辱,直接一头撞死在了府中?啊?”
“施元夕——”裴济西盛怒下?,眼含警告。
然?而就是这一眼,叫他发现了不远处站着的徐京何。
在看到了徐京何的瞬间?,裴济西的情绪当即冷却了下?来。
他看着面前肆无忌惮的施元夕,又联系到了她话里的心上人,他目光在他们两人间?来回打转,胸口如同堵了一块大石头。
施元夕见他变了神色,回身来看。
看到了徐京何时,她亦是一顿。
这也真是巧了,这番话,她本来是打算让徐京何的耳目传到了他的耳中?去的,没想到却被他自己给撞上了。
被‘心上人’撞破了这等事,施元夕脸上也瞧不出什么?变化来,甚至还平心静气地道:“见过徐司业。”
徐京何一双眼眸忽明忽暗,瞧不出来半分情绪。
施元夕抬眸,用?那直勾勾的一双眸盯着他瞧。
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直接言明那位心上人是谁,可?到了徐京何的面前后,是半点?不遮掩自己的野心,似乎将所有的情绪都?摆在了明面上。
……甚至当着从前定过婚的未婚夫也是如此。
这般大胆,叫顶上的暗卫都?看呆了。
“谢师宴仍在继续,徐司业怎么?出来了?”三人中?,最难以忍受的人,竟然?成了裴济西。
他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抬步上前,遮挡住了徐京何大半的视线:“我和元夕还有些话要说,还请徐司业先?行回避。”
徐京何终是抬眼看了他下?,淡声道:“说什么??劝国子监甲四级的学子为妾?”
裴济西的脸色变得格外难看。
徐京何却不再看他,只对他身后的人道:“还不走,是打算留着与?人为妾?”
施元夕闻言,笑眯眯地从水榭里走了出来,冲着徐京何作揖,一本正经?地道:“学生谢司业教诲。”
徐京何抬眸扫了她一眼,拾步往厅内走。
施元夕直接无视了身后的人,走至徐京何身侧,刚走没两步,就听徐京何道:“郑大人今日也来了谢师宴。”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
旁边的施元夕心里却门儿清,她那番话翩翩君子心上人的话,这个人不知信了几?分,如今还在拿话试探她。
她面上坦荡,闻言便道:“郑大人德高望重,此番又是晋升考试的主考官,认真算起来,也是学生的半个恩师了,学生理应去拜见才是。”
徐京何顿住脚步,拿眼看她。
就见她双眸明亮透彻,神色坦然?,对她曾打听过主考官的事,半点?不避讳。
见他停住脚步,她还神色自若地问他:“司业可?是有话想要问元夕。”
他们二人只说了不过两三句话,她的称呼便从学生到了元夕。
分明人站得很远,话语间?倒满是亲昵。
徐京何冷眼看她。
信口胡诌,张嘴就来。
满京城里,都?不知能有多少她的心上人。
他当下?再没有多言,拂袖往厅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