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侯病重的事,如今在京中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裴济西是个孝子,父亲重病,无心于婚事。
一旦镇北侯没了,他还要守三年孝。
三年。
施元夕若是早一点进入侯府,只怕都已经生下庶长子了。
江静婉骤然?抬眸:“此事乃是镇北侯府的家事,又与魏小姐有何关系?”
她近些时日,因为?这?件事情心头难受,茶饭不思,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也清楚裴济西此时选择暂缓成婚,就是在给?施元夕谋划。
可?即便如此,江静婉心里也清楚,比起施元夕进不进门这?件事,裴济西更不喜欢魏家。
她与魏青染有牵扯,便是在往死路上走。
她轻抿了口茶,咽下了满口苦涩,淡声?道:“魏小姐还是多为?自己?的婚事考量吧。”
魏青染当即沉下了面孔,她停顿片刻,忽而笑?了:“我今日找你?过来,是想和你?商议。”
“女院中有我的人,只要你?劝住了裴济西,我可?以让施元夕此生都进不去镇北侯府的门。”魏青染抬头看她。
实际上魏青染压根就看不上江静婉,一个武将家的女儿罢了,寻常和她同席的机会都没有。
但?镇北侯马上就要死了,偌大的镇北军,都将落在了裴济西手里。
魏青染忌讳的,只是裴济西而已。
而裴济西身边,也就只有江静婉这?么一个女人,所以只能从她下手。
却不想,江静婉听到了这?个话后,径直起身:“这?等事情,我没有兴趣,魏小姐还是另寻他人吧。”
江静婉其实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份,她知道,裴济西对她也不是全然?无情。
否则的话,这?么多年不会一直对她这?般体贴入微。
她手边无人,真的做了这?样的事情,难保裴济西不会知道。
一旦知道,他对她那点微薄的情意,只怕也就保不住了。
她明确知道自己?要什么,便也清楚什么她不能去碰。
至于施元夕……江静婉心头也有不安,但?她总觉得,以施元夕的野心来说,她应当不会甘愿做裴济西豢养的金丝雀。
江静婉刚这?么想着,还没能离开这?边,就听着底下突然?喧闹了起来。
她身后的魏青染也是一顿,当即皱眉问道:“下边在吵什么?”
外边的丫鬟忙不迭进到屋内,看了眼魏青染的脸色,却不敢开口说话了。
“说话啊,哑巴了吗?”
魏青染这?句话刚说出口,便听到了底下传来了一道无比高?昂的声?音:
“国子监甲五级学子施元夕,本次大考排名,位列甲五级——第七位。”
施元夕坐在了一众惊骇的学子里,轻起身。
无数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这?个许多人都以为?,会落榜,会被降至女院的人,竟然?直接杀出了重围。
直接进了甲五级的最高?排名组。
且还不是最后一位的第十名。
而是,第七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