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苏文辉的脸色,到得此刻终于是沉了?下来。
他抬头看着施元夕,道:“施大人这是何意?”
他们一行人,正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往城中走。
苏文辉带来的官兵,仍旧将那些流民拦在了?t?外边,不让他们跨入安城一步。
无?数目光的注视下,施元夕直接停住了?脚步。
当?着所有的流民和这几?个惠州本地官员的面,她从袖中掏出了?一封密信。
施元夕冷眼看着苏文辉,道:“收到惠州百姓匿名举报信,信上称,惠州官员贪污受贿,用搜刮上来的民脂民膏,将自己?养得膘肥体?壮,却让数万惠州百姓流离失所,过得生不如死。”
苏文辉面色巨变,他猛地抬头看向了?施元夕手中的那封密信,第一反应便是道:“绝无?可能!”
苏文辉脸上的笑意褪了?个干净,神?色难看地道:“施大人这封密信是从何处得来的?”
“自洪涝发生以来,所有惠州官员皆为了?此事殚精竭虑,我等更?是整日?宿在了?知州府上,不敢有片刻懈怠。”
“施大人却因?一封来历不明的密信,对所有的惠州官员发难!”苏文辉一边说着,面上的怒意越发盛了?。
“施大人此举,是将我等置于那不仁不义的境地之中!”
“这等诬告,请恕我等不能苟同。”
施元夕闻言不语,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她手里的这封密信并非作假,确实是在临近惠州前收到的。
彼时?他们离惠州已经没多远了?,突然出现这么一封密信,裘朗和影十三都认为,这东西不可信。
从内容上来看,密信里面陈述的内容实在是过于笼统,且就这么薄薄的一张纸,半点证据都没有。
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明晃晃的圈套。
他们要赈灾治理水患,便绕不开惠州当?地官员去,如今洪水肆虐,再有天大的事情,也该在治理水患后再行清算。
哪有他们才刚抵达了?地方,便奉上密信的道理。
这东西,就好像是为了?挑拨他们与惠州官员的关系而特地送上门来的一样。
一旦施元夕拿着这道密信发难,等到真正开始做事时?,惠州官员便可以有着足够的理由搪塞他们了?。
事情办不成,办不好,施元夕和裘朗必定会受到责罚。
正常来说,即便是苏文辉等人待他们再如何轻慢,态度如何嚣张,他们都应该忍耐下来才是。
何况苏文辉的态度还算得上是不错。
如此一来,倒像是施元夕不顾全大局,做出了?错误的判断一般。
这些官员,包括了?朝上的魏家在内,只怕都没有想到,施元夕在离京遇袭后的第二日?,便将手里的余下一百名影卫派了?出去。
他们带着大批赈灾银两和赈灾粮,走得不快,影卫的速度却比他们快了?许多。
不仅先一步进入了?惠州地界,打听到了?许多的消息。
并且还同惠州当?地的一名官员联络上了?。
这个惠州官员,便是写出了?这封密信之人。
这封密信,他原也没打算在这个时?候交给了?施元夕的,事有轻重?缓急的道理,他心中也明白。
但没想到他所做的事情,被知州府上的密探得知,这名官员便被知州扣押了?下来。
迫不得已下,这封密信便被那名官员的亲信提前送了?出来。
在惠州范围内,其实是很难将东西送出来的,但没想到影卫已经处在了?惠州地界内,所以才能在这等情况下,把消息递出来。
走漏风声后,惠州官场上大半官员迅速收紧,转移销毁了?证据。
加上密信没能够写完全,后边没能附上任何有用的证据,他们便笃定施元夕轻易不会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