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的魏太后骤然?握紧了扶手。
她身后的魏忠面露惊愕,神色难看。
从?拦截商队到查抄镇北侯府,没有人能想?到,这件事还能跟魏家牵扯到了一起。
……此番关系到的,还是最为重要的宫中。
殿下魏昌宏的脸色更是阴沉得可怕。
那些甲胄从?她府上强制性取走后,少部?分送去了研制,余下的则是主?要保留在了魏府和宫中。
改制火铳什么都好,就是杀伤力太大。
这些甲胄说是用于研制,其?实?主?要的目的还是在于防身。
魏太后人在宫中尚且好一些,魏昌宏常年在外,而且朝上树敌无数,短期内其?他几方势力造不出来火铳还好说,一旦绝大部?分手里都拥有了火铳,对他而言,绝对是个巨大的威胁。
所以?防弹甲胄出现后,反倒成为了魏昌宏最想?要得到的东西。
保险起见,他甚至在平常自己乘坐的马车中,都放置了一套甲胄,以?备不时之需。
这搜罗上来的二十?七套甲胄皆各有用处,也都掌握在了魏昌宏的心腹手中,是绝没有可能外泄出去的。
何?况如若是从?他们手中得来,在陈海拦截商队,京畿营内审讯时,就应当发现了。
……东西必定是施元夕故意放出来的。
陈海反应过来,高声道:“你如何?能够确定东西是从?宫中流出?施大人竟是为了给自己脱罪,将罪责甩到了宫中。”
“你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吗?”
施元夕神色平静地道:“陈大人又何?必急着给下官扣下罪名,下官已经言明,是不是宫中流出去的,一查便知。”
“您说是吧,魏公公?”
寻常早朝,极少有人会注意到的宫中太监,此刻魏忠面色难看,抬眼?轻扫了下魏太后的面色,方才轻声道:
“防弹甲胄收入宫中封存,自有宫中侍卫看管,宫中守卫森严,如何?可能轻易流出。”
话虽如此,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很是难看。
他是魏太后的心腹,宫中大小事情都要经过他的手,眼?下宫中封存得有几套甲胄,他心里是最清楚不过的。
他在心底飞快盘算着,就算是此刻将分散在各处的甲胄都收拢上来,数量也绝对够不上。
别的不说,送出去研制的几套就收不回来,这里边还有已经折损了的。
光是想?一想?,他头?上便已经浸出了大片冷汗。
东西不全,今日便是有再多辩解的道理也没用。
甲胄消失在了宫中,这可是大罪!
“既是如此,那就劳烦魏公公差人去库房清点一二,将所有的甲胄搬至殿中,以?方便皇上查明此事。”
魏忠神色难看,搬?从?何?处搬?
他下意识抬头?望向了魏太后。
若换做往常,魏太后只怕已经发作了出来。
可今日她一反常态,只是一双眼?眸阴沉沉地注视着殿上。
魏忠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几个镇北军中的将领。
他心下一凉,当即明白了魏太后的顾虑。
今日丢失甲胄这件事,便是他不想?认下都不行了。
殿上议论纷纷,无数视线投到了帘后。
魏忠闭了闭眼?,匆匆从?殿上走下,啪地一下跪在了大殿上:“启禀太后娘娘,封存在宫中的防弹甲胄,在查证镇北侯府之事后,调用了几套到了京畿营中,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