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要怀疑她弄虚作假,也得有个由头,身侧都是学识不如她的人,她上哪儿作假去?”
“她的身上若没?有猫腻,怎么那日?入场前那么多的学子,偏偏就?她查出?了不对劲?且此刻回忆起来,那钱学录是自?己认罪的,却也只认了那张纸条,有没?有其他的,可就?难说了。”
卢祭酒坐在了上首,就?这么看着?他们争得面红耳赤。
他面色沉肃,瞧不出?来情绪。
徐京何坐在了他的左下方,修长的指节轻点着?椅背。
甲等院的大考名次实在是过于重要,这不单单只是一个书院里的排名那么简单,而是直接关系到了仕途。
首位破格考入甲等院的女学子,首位仅用了三个月,便从末位突进到了前十的学子。
所?要面临的阻碍,且还不知?有多少。
她目前所?走的每一步,都在抢占别人的位置。
利益之下,没有任何人会后退半步。
眼下几个官员的质疑,还仅仅只是个开?始。
下边还在争吵,徐京何轻抬眼眸,冷声道?:“既是这般容忍不下她的名次,当?初她入院时,你们就?该去朝上死谏的。”
屋内骤然安静下来。
“不让她进入国子监,现在便不用费尽心思地否认她的名次。”徐京何抬眸,直接与所?有人对视。
汪监丞冷笑:“照徐司业的意思,便是她不管用什么手段,我等都得要捏着?鼻子认下了?”
卢祭酒皱眉,想要打断他。
就?听边上的人声色冷硬地道?:“正是。”
底下所?有官员,俱是变了脸色。
“你既是认定了她的名次是作弊得来,就?得要找出?证据。”徐京何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找不出?来,便只是你无能。”
无能。
当?着?无数官员的面,汪监丞那张脸直接涨成了猪肝色。
他接触徐京何这个人不久,此前一直觉得他脾性温和好说话。
却没?想到,所?谓学富五车、翩翩公?子,俱全都是假象。
在徐京何底下做事之人,无不畏惧他的,这样的人,如何称得上好说话?
“好了。”见场面难堪,汪监丞几乎站不住脚,卢祭酒便适时出?了声。
“施元夕的各张答卷已反复确认过,评分没?有任何问题。”卢祭酒说话,顿了一下:“但考虑到她的情况确实特殊,以?何等方式对待,还需进一步斟酌。”
“今日?便到此处吧。”
榜单是正常公?布的,但如若后?续有太多的人质疑,那施元夕的这个名次,能不能保得住还难说。
最好的办法,是再进行一次她个人的重考。
可流程上来说,她一切都合乎规则,让她重考,既没?有理由,也不符合规定。
国子监大考不是说重考就?能重考的,为她一个人开?,就?更无可能。
还有她的女子身份……各项种种,都让人头疼不已。
卢祭酒按了按头,正想让他们离开?,就?听底下的人道?:“施元夕到了。”
施元夕是他差人叫来的。
把她叫来,也是想要了解她自?己的想法。
这屋里原本打算起身的人,在听到施元夕人来了后?,都不动了。
卢祭酒思虑片刻,还是让她进来了。
紧闭的大门被人推开?,施元夕抬步进了这道?门。
和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不同,这次她所?面临的各类目光,都极具压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