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了一会儿,两旁的场景几乎没有变化,无一不是陷入沉睡的阴尸群。
脚下的吊桥不太稳固,谢以令尽可能小心走过,吊桥仍时时摇晃。可以看出建造它的人,并不打算将它当作一条通道。
忽然,谢以令停住,他听见了不属于他们几人的呼吸声。
“师尊,”他神色严肃,第一时间将这件事告诉南宫赐,“有动静。”
南宫赐默契地停下脚步,在一瞬间敛声屏气。只见谢以令侧耳细听了一会儿,突然猛抬头,惊愕地看向墙壁上的那些阴尸。
“是他们。”谢以令压低了声音,“这些阴尸,他们在呼吸。”
顾桓之听了半天也没听见有什么声音,但被此时诡异的气氛影响,也跟着声音压低,问道:“谢师兄,为什么我没听见什么声音?”
阿四皱着鼻子,在空气中闻了闻,小声附和:“我也没有。”
谢以令听见二人这么说,直接看向南宫赐。
察觉到谢以令的目光,南宫赐顿了顿,最后摇了摇头。
突然,上空传来一声巨响,像是启动了什么沉重的机关。
一束青光从地宫顶洒下,覆盖住地宫内的一切。
谢以令看着自己跟其他人身上的青光,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像是为了应证他的担心,原本柔和的青光一刹那变得锐利刺眼,如同一把数米长的巨剑高悬在他们头顶,并且从下方迸射出墨绿色的强光。
谢以令低头勉强眯着眼看了看,只见一道法阵在地面亮起,隔着密不透风的阴尸群,渐渐向四周扩大。
复杂的咒语随着法阵的变化变得气势汹汹,一串串符咒印在墙壁上,青光铮亮,映出阴尸们干瘪的脸。
“法阵动了,估计阴尸也会醒来。”南宫赐语气冷冽,“我们得快点出去。”
话音刚落,一道琴音从遥远处传过来。
数百万阴尸从沉睡转为苏醒,呼吸声如巨兽那样绵长有力。
“糟了!”谢以令喊道,“快跑!”
阴尸一动,尸腐味扑面而来,奇臭无比。
谢以令捂住口鼻,发现根本没有用:“这东西味道这么大是死了几百年了吗?还用大费周章动手,直接吐口气就能熏死我们了。”
顾桓之皱起眉道:“扶风道长,现在怎么办?”
南宫赐飞快将谢以令扯向自己,避开了吊桥上那双即将抓到谢以令双脚的枯手。
哪怕他已经将动作放到最轻,但扯人这个动作,不管怎么做,还是不可避免会让人失去重心。
顾桓之没得到回答,扭头去看时,正好看见谢以令跌撞进南宫赐怀里。
这其实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举动,可顾桓之心里却觉得有些怪异。他飞快转回了头,倏地对上阿四发亮的眼眸。
他一时间脑子里什么也没想,脱口而出道:“小孩子不许看。”
阿四眨眨眼道:“我什么都没看到啊。”
“多谢师尊。”谢以令大脑空白了几秒,他耳根发热,装作自然地站稳了身子,躲避下面的阴尸,“这么看来,这桥应该不是人走的,我们占了阴尸的道。”
吊桥前后陆陆续续有阴尸爬上来,不断向众人靠近。那些上面的阴尸,翻过半人高的木围栏往下跳,大多正好落在吊桥上,激起一阵晃荡。
此情此景,可谓是:前有虎赶,后有狼追,上下无出路,插翅也难飞。
南宫赐冷了目光,道:“碧落。”
腰间所佩灵剑闻声出鞘,如同剑主一样清冷浅淡的白光,轻而易举便压过了那道邪煞青光。
碧落出鞘,诸邪尽消。
这里的百万阴尸几乎全是低阶阴尸,有的甚至仅被碧落丰盈的灵光闪过,原本靠着一股邪气支撑的身躯便四分五裂。
顾桓之也当即拔剑,与阴尸打斗起来,还不忘用空着的那只手,扯住阿四后颈的衣服,避免他被阴尸抓伤。
仙门灵气照亮了原本阴森的地宫,也暴露了藏在暗处的人。
顾桓之被第二层的一名黑衣男子吸引了注意,他目光凝聚那处,辨认出竟是他追寻了一路的雁展,心中又喜又急,立刻道:“雁无羁,哪里逃!”
谢以令闻声看去,只看见那人一闪而过的身影。
下一秒,墙壁上的阵法突然整体旋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