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整天闹腾得像只疯了的兔子,今日成了个乖巧的哑巴,谢以令心里不免有些在意。
“阿四。”正好南宫赐下楼去端饭菜,他抬手唤道,“到前面来。”
“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遇到什么事了吗?”
他把人抱进怀里,如十年前一样,阿四的脸在他手中变形。
“谢辞哥哥,我害怕。”阿四小声道,“那个大台子还会用雷劈你吗?”
谢以令全身抖过一阵冷意,他用灵力驱散,嘴角露出一抹轻笑:“不会了。”
“真的吗?”阿四又惊又喜又疑,想了想,还是相信了他,“谢辞哥哥,没关系,我现在也很厉害了,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可以保护你!”
南宫赐敲了敲门,走进屋道:“吃饭了。”
阿四双手一伸,道:“我好饿!我要吃饭。”
南宫赐摆好饭菜,欲言又止几番,还是道:“把筷子拿好。”
阿四端着表情耸了耸肩,手上努力拿着筷子加菜。
“这什么东西?”谢以令望着碗里黑乎乎的一团,又看了看桌上的佳肴,脸上闪过一丝不敢置信:“你虐待我?”
南宫赐脸一红:“这是,我给你熬的药汤,一时没看住,火有些大了。”
谢以令闻言,没再说话,他端着碗,仰头一口气喝完。
“谢辞哥哥,厉害!”阿四冲他竖起大拇指。
谢以令面不改色放下碗,不紧不慢道了句“救命”,闭眼昏了过去。
阿四手一松,筷子从桌上滚到地下,带着兵荒马乱的步子跑到床边,刚喊了一句“谢辞哥哥”,床上的人突然笑了起来。
谢以令捧着肚子,眉弯眼勾道:“阿四,你又上当了,真好骗。”
阿四不干了,气急道:“你又骗我!”
“诶诶诶。”谢以令拉住他,丝毫不给南宫赐留情面,“谁说我骗你了,这药汤真的很难喝,一般人闻一下就晕过去了。我全喝了,晕一小会儿也很正常。”
一句话,阿四又被哄好了。
三人收拾完毕,御剑回南归天阁。
谢以令因为养伤,每天都躺在扶风阁。直到伤彻底痊愈,南归的桃花正好开了。
谢以令在南宫赐的陪同下出了门,来到后山,指着自己的坟笑得前仰后合。
“哎,”他擦了擦笑出来的泪花,忽然收敛了笑,转过头认真地问,“疼不疼,苦不苦,值不值?”
南宫赐道:“不疼,不苦。为你,上穷碧落下黄泉,我心甘情愿。”
千万里风烟长去,数十年寒灯不语。他飞蛾赴烛般换来的,正是一生所渴求的。
后山一眼望去,十里桃林无尽。两人沿着桃林走,走得深了,听见一阵人声。
“阿曜,慢些跑。”墨无俦追着前面两人,不住提醒,“无眠,当心撞到树。”
思无眠回头,额头有些红,想来墨无俦的提醒并非不无道理。
思无眠抓起铺着的一层桃花花瓣,撒向墨蔺渊:“无俦,你怎么连蔺渊也跑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