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然记得年幼时父母和家族的教诲,残忍是十字剑家系的天性,他们永远不会将目光停留在弱者的身上。
他清楚,自己应该去寻找这个咒印的解决方法,尽快获得身体的主导权,然后迅速处理掉这个罪恶的源头。
德米拉和西奥多并不一样。
他们同样是傲慢的血族,但德米拉更冷血,他和幼稚的、恋爱脑的亲王完全不同,手上沾染过诸多死敌的鲜血。
他并不认为自己会爱上人类。
但可恶的人类看着他。
她的手触碰到了他手背上的印记,如同刚才所想的那样,指尖顺着那道痕迹向上,探入西装的袖口。
温热的体温从人类的身体里传递过来,浸润了血族冰凉彻骨的皮肤。
在每一次举起剑的时刻,德米拉总能看见手背上的印记。
他和米迦那样以被时岁标记为荣的血族完全不相同,手背上的印记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耻辱。
像是在反复地告诫他,自己已经刻下了自己最厌恶的、弱者的印记。
她像是梦魇中的魔女,一不一步地诱惑着他踏入早已经架好的刑具,妄图一把火点燃审判的火焰。
“哈……”德米拉听见自己颇具讽刺意味的冷笑,“你把自己摘得干净。”
时岁的指尖停在了那一道印记的最末端按压摩挲,轻微的痒意顺着皮肤向上泛,德米拉的呼吸沉了些。
“是你先梦到我的,德米拉。”
没什么比征服难驯的烈马更有成就感的事情了。
时岁恶劣的心又开始冒泡,她感受到德米拉的温度,暴君敛眸注视她,微垂的眼睫无法遮住眼中全部的情绪。
他的手反过来,轻而易举地握住了时岁的手腕,很强势地将自己的五指扣入了时岁的指缝间。
“是又怎么样?”
脚下的光影在变换,时岁抬起空着的那只手,将他额前垂落的短发拨开一些。
德米拉低下头,时岁可以清晰感觉到血族冰凉的呼吸,他的眼眸中逐渐染上了浓郁粘稠的情绪。
时岁忽然抬手挡在了两人的唇间,她用气声问:“所以我的实习评价,会给我多写点吧?”
虽然能直接命令,但这样说出来看见德米拉的表情……很好玩。
德米拉阴沉沉注视着她,唇线抿紧:“……”
时岁忍不住:“要记得多夸点。”
德米拉:“……你觉得你有哪里值得我夸赞?”
时岁又顺着那一道符咒的纹路滑回来,指尖在手背上轻轻点了点:“这里啊,又不是人人都能在暴君身上留下痕迹的。”
德米拉不说话了。
他幽幽注视着时岁,手在不经意间落到了时岁的腰腹处——这是一个危险的位置,向上或是向下都是禁忌。
落地窗外,月亮逐渐爬上了高空。
德米拉靠得太近,冰凉和温热的两种呼吸近乎纠缠在一起,猩红的眼锁定了时岁的眼眸:“我说过,我会让你属于我。”
时岁笑起来。
她慢吞吞说:“在我的寿命结束以前,你努努力吧。”
【??作者有话说】
[让我康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