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我也记得。这玩意儿没法靠实力,只看运气——祖先生直接压了五千四百三十万。”
“……等等,那个时候他还不出名,按理说没有现在有钱?他哪儿来的原始资金?”
“不知道。你吃面只喝汤?吃饭啃盘子?一点找不准关键?”
“弱智滚一边去……说到哪儿了?他在纯靠运气的‘俄罗斯轮盘’压了五千四百三十万!”
“因为他压得早,很多人想试试运气,和他对压,这样赢了也能赚得多嘛,人一多,硬生生把他的赔率也拉上去了。”
“赢了输了?”
“你嘴里只会喷屎吗,他要是输了谁管谁是祖岐生。”
……
祖岐安听得没劲。
在金融街人眼中,祖岐生早就被神化了。
这里的人会将彼此视为对手,但除去每周不巧碰到被强制游戏的祖岐生外,他们更多时候把他当个NPC看待。
NPC不会生气,不会做规则之外的事,交易完全平等,不讹人也不吃亏,和精明不挂钩,完完全全中立。
祖岐安觉得这不像他哥。
他哥还挺情绪化,也很会使唤人,至于规则?
谁的规则?
从小时候起他哥就这样。
在心理咨询所,祖岐安想过,都快半年,他哥怎么还是没动静,是不是没打算再找他了。
心理咨询所很无聊,每个人好像都很关心你,但又好像压根不在乎你。
祖岐安说了无数次,他想和他哥打个电话,护士答应得好好的,转头又说,等你好点,他也好点,你们就能见面啦。
和他们沟通很费劲,你说东他说西,祖岐安只是想问他哥现在是不是还在干呕,这群人以为他多想和他哥碰面似的。
祖岐生经常呕吐,祖岐安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也是一次偶然发现。
有天,祖岐安晚上尿床,尿一半醒了,没好意思把父母叫醒,爬起来偷偷去厕所,想毁灭证据,在门外听到很小的动静。
他哥撑在蹲坑边上干呕。
因为祖岐生不吃晚饭,他会把那点清汤寡水的东西偷偷倒进弟弟碗里。
祖岐安问他是不是挑食,他说是。
祖岐生吐不出来东西。
祖岐安以为他肠胃不舒服,裤子都没穿,走过去拍他的背。
他哥反应很大,直接转身打掉了他的手,干呕导致泛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睫毛湿漉漉的。
祖岐安愣了,他哥也反应过来,视线下移,看到遛鸟的弟弟后笑了声。
“你尿床了。”
祖岐生的嗓子很哑,声音也很小,臊得祖岐安满脸涨红。
“没、没有!”
祖岐生嫌他声音大,一把捂住他嘴。
接触的时候,他哥微微抖了下。
祖岐安那时没意识到什么,面露惊恐:“你刚才用手撑地板了没洗手!!!”
“你再吼我就把整个拳头塞你嘴里。”他哥说,“我吐我的,你洗你的裤子,同意吗?”
祖岐安被迫点头。
就这样,“祖岐生经常半夜呕吐”成了和“祖岐安这么大个人了还尿床”同等程度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