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若杀了姬时语,忠义侯府不会善罢甘休,他铁定逃不过官兵追捕。
江曜思索着,慢慢的,隐去了眼底的杀气。
萍柳拿了饭菜回来,姬时语早饿得不行,双眼放光抱着一碗蘑菇瘦肉豆腐羹吃的喷香。
她怎么都想不到,床榻那面的少年,一双狐狸眼之中盘算的是,如何杀了她,再从忠义侯府逃脱。
姬时语吃了一碗豆腐羹,舔了舔唇边的油渍,又扬着小脑袋管萍柳要另一碗,“还要!”
萍柳很是无奈,她本以为自家姑娘要两碗,是打算分给江曜一碗,没想到她这样贪吃,吃了一碗还要第二碗。
姬时语捧着碗,小口小口啜汤,白白的脸蛋一鼓一鼓的。
她吃东西时专注又欢快,江曜只是用余光瞥她,都觉着那东西美味至极,自己似乎看饿了。
吃饱喝足,萍亭这时折回,禀报道:“小姐,夫人已请了林大夫过府,您得回去一趟。”
“啊……”
坏了,姬时语一想,今早这事娘定是全知晓了,林大夫都来了,她这装病还不被一眼识破?
完犊子了!
姬时语起身便要走,她踏足刚出屋,又回头探了脑袋进来。
屋内昏暗,而她那一双圆溜溜的眼瞳竟比明月还要皎洁。
她甜腻腻地欢笑道:“江池生,你等我明日再来陪你,你要乖喔。”
江曜的头朝里一偏,一句回应也没给。
对此,姬时语早习以为常。
有了姬时语的告诫,思芳院的下人们严守院门,江曜难得有了清净养病的日子。
只不过姬时语说的那句“明日”,江曜却等不到了。
算着时日,这已是第七日,姬时语却再也没有来过。
江曜的心发冷,他该麻木的,更不应生出无端的期盼,可他还是有一刹的委屈。
呵,他被骗了。
她骗了他,他该怎么惩罚她呢?
没有明日,忠义侯府受尽宠爱的五小姐一时兴起捡回了他这个破烂玩意后,只不过两日就腻了。
也许正如二小姐姬如静所说。
江曜愈发冷静,遏制住的杀意如同野草疯长,他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再次坐以待毙了,他要走。
杀了她离开。
尝试着下床,江曜身体艰难挪动,受了伤的腿好似铸了银般沉重,仅是挪了几步,又是疼又是累,他满头大汗。
砰——
江曜摔下了床。
他双臂撑地,撑着自己爬了起来。
砰——
他又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