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
“爱。”
蓝夏回答得坦坦荡荡,司宸愣了有两秒,耳后升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
能够随意将这件事说出口,司宸确认不是自己太封建,而是她过于开放。
不是没有做过。
蓝夏十八岁,即将去意大利前的那几个月,她住在司宸这套房子里,房间也曾经变得粘稠而潮湿。
会做到渴,一点力气也没有,会做到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
后来蓝夏要分手,他就连恳求的机会都没有,她就那么离开。
她率性任意,随心所欲,她的世界里当然不会有他,也不会知道那时刚大学毕业的他在怎样规划两人的未来。
司宸冷静下来,没有再因为她的那句话而心潮澎湃,就连耳后的温度也降了下去,和平时的肤色无异。
“我不管你在国外怎样,在国内不要随便对男性说这样的话。”
他突然变严肃了,为什么?
蓝夏只是想让他心情好些,以前她这样做,他的心情就会变好。鉴于刚刚在司家她太过唐突,这才先提议和他商量,如果他不愿意的话,她当然不会勉强,会尊重他的意愿。
蓝夏:“可你不是随便的人,你是我的老……”
说到这里,蓝夏停顿了一下。
今天在车上的画面不经意间钻入了她的脑海,大概是因为他并不是很满意这场婚姻,所以其实算是她逾矩了。
她改了口:“好,我知道了。”
她很快将自己的姿态摆正,走到那张十分熟悉的床边,她曾经也是睡在左侧。
蓝夏昨晚熬夜画画,今天一直忙到现在,眼还没合上过,到这时已经成了她的极限。其实本身问他要不要做就已经有些勉强,是她不想做那个扫兴的人,现在看来倒是自己多虑。
蓝夏自顾躺下,没有管司宸,但还是礼貌地对他说了一声晚安,眼睛一合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司宸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她心无旁骛睡下后,莫名腾起一股无名火。
到底是为什么乱撩又不负责。
他在原地站了几分钟,听见蓝夏均匀沉重的呼吸声传来,便走去关上了卧室的大灯,只开了自己这边的床头灯。
许久后,他依旧无法安睡,侧头去看已经睡熟了,双手乱放的妻子。
这一看便是许久,无名火不知不觉被熄灭。
他住30楼,这一层只有他这一户,楼高,只能听见风声。但这样的夏夜就连风也没有,整个房间内静得只有她的呼吸声。
司宸闭上眼不想再看,可谁能告诉他,这该死的呼吸声为什么怎么都无法屏蔽。
司宸翻来覆去,还是遵从自己的本心,去看她的睡颜。
然而他没想到,就在翻身的同一时间,蓝夏也翻了个身,直接翻到了他的怀里,像是触碰到了什么熟悉的开关,蓝夏双手双脚都搭在他的身上,嘴巴喃喃着听不清的梦话,使劲往他怀里钻。
司宸身子僵住,双手比大脑更先做出反应,紧紧地抱住了她纤瘦的腰身。
他下意识锁紧了眉。
怎么比以前还要瘦?
所以说,她的随意,便是自己的身体也不放在心上。
司宸垂眸,看到蓝夏睫羽纤长,呼出的气体微凉,撩过他的喉结。
上一次觉得她轻得像纸一样好像是她七岁的时候。
第一次见她,也是这样温和的睡颜。她被爷爷抱回来的时候,整条手臂都有渗人的抓痕,似乎是哭累了才睡着的,眼睫上还挂着泪珠,身上脏兮兮的,像是个被抛弃的精致的洋娃娃。
爷爷把她抱回到房间里,让司理司宸帮着搬车里的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