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了那么多话,傅悯只听懂了一件事:主人讨厌Alpha,只有Omega才能去侍寝。
不是每一个Omega都喜欢Alpha,有人钟意没什么攻击性的Beta,也有人更偏爱和同性缠绵。公爵的卧房里,侍寝的Omega有时多达十几人,可见他名不虚传,放浪不羁且精力过于旺盛。
过去的傅悯是人人称颂的骑士长,对神明和君主抱有满腔忠贞,拥有高贵正直的品行,根本无法想象那该是怎样荒唐的场面。
现在他混乱的脑子里也只能想到,那些吵闹的Omega随时能陪在公爵身边,自己却连见公爵一面都不行。
他伫立在厚厚的积雪中,从怀里掏出那只从不离身的白手套嗅了嗅,脸上浮现出一丝落寞和焦躁。
手套上独属于主人的龙舌兰香气早已消失,他闻到的只有风从极寒之境吹来的荒芜。想见到主人的心情却截然相反,犹如酷热潮湿的雨林,所有植物都着魔了一般疯狂生长蔓延。
没想到的是,傅悯的心情在第二天就得到了满足。
极乐堡的宴会首日,迎来了诸多宾客。他们想要保持低调,脸上都戴着能遮住大半张脸的面具,一个个说不出的神秘。
城堡的主人就没那么低调了。安鹤笙没有戴面具,穿一身金色刺绣的黑色礼装,戴一副纤尘不染的白手套,肩上站着雪白的极乐鸟。
不少客人使用的不是九州通用语,安鹤笙却精通每一种不同的语言,能够毫无障碍地和所有宾客交流。他有一副英俊斯文的好皮相,谈笑风生、游刃有余的样子彰显了他与生俱来的风度。他宛如一位魅力十足的皇子在接见各国来使,即使知道他是个放浪形骸的恶棍,也很难抵挡得了他的魅力。
傅悯穿梭在喧闹的人群里,本就狭窄的视野变得更加逼仄,小得只能装下安鹤笙一个人。
主人浅金色的长发如同荒原上被阳光点燃的雪,灼烧着他黑暗的眼眸。
他想让主人看着他,用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想让主人支配他,用那双冰冷柔润的手。
纵使那双手在他身上刻下了无尽伤痕,可那不正是他们之间至为亲密和隐秘的联结吗?
那是主人给他的专属烙印,在沉溺中结疤,再抽枝发芽。伤口里长出的妖冶不洁的花,每一株都朝向主人鲜明动人的身影。
傅悯对周遭发生的一切漠不关心,忘记了自己本该服侍宾客的职责,一步步朝安鹤笙走过去。
距离越来越近,他似乎只要努力伸手,就能触碰到一缕浅金色的发丝了。
就在这时,一位训练官将他拖走了。
“有位客人看上你了。”训练官冷着脸将傅悯推上楼梯,“还记得我教过你的那些事吗?”
在极乐堡,Omega会得到宾客们礼貌的对待。如果他们愿意,可以接受宾客的邀请,一起共度接下来的五天。
Alpha奴隶就不一样了。没人在意他们愿不愿意。要是有客人想尝尝Alpha的味道,他们只需要闭上嘴乖乖听话,任凭客人摆布。
“接下来的几天内,只要客人没有对你感到厌倦,他就是你的主人。”训练官敲打着傅悯僵直的脊背说,“你不能忤逆主人的任何要求,他让你做什么你就照做。如果你让主人感到不满意,你会面临严重的惩罚。”
说话间,训练官将傅悯带进一间房间,把他交给了客人。
这位客人同样戴着半脸面具,棕褐色的眼眸不住打量傅悯,眼神十分露骨。从他既不高大也不健壮的体型来看,他应该是个Omega。
桌上摆放着几排不知该叫做玩具还是刑具的东西,奇形怪状花里胡哨,显示出了客人特殊的癖好。他盯着傅悯开口道:“去挑几个你喜欢的。”
傅悯站在门口没动,嘴唇蠕动着发出了几不可闻的轻声。
“你说什么?”客人疑惑地靠近他,才听到他不住念叨的话——
你不是我的主人。我只有一个主人。
客人怔了一下,随即失笑。他给了傅悯身后的训练官一个眼色,训练官手中立刻多了一个炼金术师特制的器具。
“你的确只有一个主人,”客人拍了拍傅悯的脸颊,笑吟吟地说,“就是我。”
训练官打开傅悯的腺体抑制器上的注射口,将特制器具尖长的前端刺了进去。这种经过研制的特殊药物只要一点,别管是骟马还是死马,都能支棱成发情的烈马,就是后遗症有点强。
傅悯对Omega的信息素极其不敏感,那方面也非常冷感,所以训练官不断挤压囊状容器中琥珀色的液体,直到它们全部注入傅悯体内。
傅悯冰蓝色的眼眸倏然缩紧,腺体开始发热膨胀,敏感地顶着抑制器。热流在他的血管里迅速流淌,某种沉眠的感觉自腹腔深处苏醒,连精神体也随之骚动起来。
他感到自己正变成一头只有原始本能的野兽,任何闯入他信息素捕捉范围的生物都会成为他的捕猎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