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湖……”张弛直接跳了起来,在前面蹦着转圈,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十多年下来,荆棘早已经习惯了他如此大大咧咧的性格。
她短促的笑了一下之后扬声叮嘱他:“张弛,注意安全…”
张弛听见之后又一溜烟的蹿回她身边和她一起慢慢的走上天玑楼,中途偶然碰见凌汛,张弛对着他傻笑,活像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凌汛看看他,又看看荆棘,发出“啧”的一声,随后露出来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年轻啊,年轻。
西琅的风此刻忽起,掠过天机楼前四季常青的松柏和逐渐枯萎的藤蔓,影随风动,斑驳摇曳,带起阵阵涟漪。
等到二人进教室之后,班里的同学大多数已经到齐了,张弛快步上前对着周阔好奇道:
“嘘……,你别说话,让我掐指一算……”
他装模做样的伸出来自己的手,闭上眼睛,拇指在上面胡乱按了几下,而后一脸装神弄鬼:
“周哥,我掐指一算,你选理化。”
他又对周阔露出了那标志性的八颗大牙,看的旁边的徐立言一脸好笑。
周阔看着他在这耍宝,脸上虽然依旧冷淡,但是心中却是感觉他极其有趣,他在徐立言的期待下对着张弛开口道:
“你算算我想说什么。”
他的视线移到了张弛手里拿出来的分课表,张弛随着他的动作也出声道:
“那我算理化…不用看了,我当然选理化。”
张弛看着自己的分科志愿书小声嘟哝:“我这个成绩选文史不是自寻死路吗我。”
周阔:“……”
他转过头和徐立言交换了一个眼神:他还挺有自知之明?
徐立言忍俊不禁的点点头,连困意都消散了几分。
说着张弛头又凑上来,眼睛止不住的往那张志愿书上瞟:“所以你到底选什么?”
“理化。”
周阔言简意赅道。
“那感情好,”徐立言在旁边打呵欠道:“球队不用担心了。”
“你别打呵欠了徐立言,”张弛看他打呵欠,自己也忍不住打了一个:“这玩意儿传染你不知道啊。”
“知道啊,”徐立言又恢复成那副散漫的样子,他毫不在意的讲:“我故意的。”
“你他妈的你能不能做个人啊……”
他们二人又闹了起来,周阔早已经习惯二人的相处模式,此刻也不多说,在书包里掏出来一本物理竞赛习题开始做。
他早已经把该学的内容都给学完了,那些普通的习题对他来说没什么难度,他看着家里摆放着的竞赛奖杯,觉得还差一个物理,三科理化都能拿到大满贯才算是圆满一些。
反正准备竞赛也不用花太多的心思,脑子他有,只需要刷题就是了,这对别的人来讲可能有些不习惯,但是对于周阔来说这些都是小儿科。
等到他们把志愿书都交上去的时候,天早已经黑好了,周阔和张弛背着书包走在前面,转过头看向徐立言,一脸疑惑的问他:“还不走?”
徐立言看着手机面含无奈的摆摆手,示意他们先离开:“我妈说要来接我,结果临时加班,让我在学校等她一会儿。”
“你们先走,不用等我。”
周阔和张弛点点头,也不在等他。
下到二楼的时候,周阔突然就顿了顿,他在一片昏暗中转身,看着楼外淡淡拂过的风,突然就想上天台看一下。
他对着走在前面的张弛说了声,而后随即转身回头,上了天台。
看着天台上洒下素月的银辉与楼下昏黄的灯光相交织,而这其中没有那个躲在角落哭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