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阿苗哥我?,挣的钱……你藏、藏好……”
她终于呜一声哭了出来。
“不要,你自己的东西自己收好!我?扶你起来!”
她已经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身体正在变凉。
“咳……咳……嗬……嗬……”
床榻上传来了一阵阵倒气的声音。
她失去视觉,听觉更加敏锐。
她知道他已经出气多,进气少。
“你不要死,你……你别死,”她终于叫出了他的名字,“别死,阿苗哥,你别死!”
她泣不成声,覆眼的白绫沁出殷红的血泪。
他的手失去力气,从她手上缓缓滑落。
她的哭声戛然而?止。屏息片刻,她颤颤伸出手,摸向他冰凉的身躯。
指尖一抖,触到了一片失去弹性的肌肤,一片早已干涸的血渍。
再往前,摸到的血块越来越多,伤口越来越难以想象。
“阿苗哥,阿苗哥。”
她绷着嗓子唤他名字。
她还?没有那么信任他,他却已经躺在这里?,替她承受了所有。
“阿苗哥,你醒醒啊……”
这一幕看得洛洛浑身发?冷。
她根本?不敢想象,如果李二苗用这样的手段对付她,她会不会傻乎乎就?以为他是个?好人。
就?像此刻的秦无衣一样,颤抖、痛苦、自责、悔恨。
忽地,少女摸到了一样东西。
她的手指仿佛被烫到。
这样东西,材质如此熟悉,如此令她厌恶痛恨——覆眼白绫。
她的身躯僵如泥塑。
这一件便是整个?局里?最关键的道具。
直到他死去,她才知道他真?的和那些人不一样。
他不是帮凶,他也是受害者,他也和她一样……失去了眼睛。
原来她一次次推开他时,他曾经踉踉跄跄磕在桌椅角上。
她记起了他压抑的闷哼,记起他湿透的衣角,记起他的亲切、温柔和体贴。
她张开口,一下一下痛苦地倒着气,竟是哭都哭不出来了。
她的心防彻底崩塌,她的精神已然崩溃。
此刻能够死去,或许竟是一种解脱。
她无法视物,并不知道“死掉”的清虚此刻唇角微勾,满眼嘲讽。
“阿、阿苗哥……”
一滴滴血泪透过?白绫,落到他身上。
他漫不经心扫过?一眼,目光停在她脸上,忽一顿,嘴角不自觉抽了抽。
这毕竟是泠雪的脸。
清虚与泠雪相伴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哭。
哭得这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