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营还是一如既往的死寂一片,好像周遭没有活物一样。
也确实,为了不让人发现她每天晚上都来这里,薇薇安很早就让阿修斯把周遭的人都搬迁到了别的地方,所以这个地段除了阿瑞斯和他弟弟以外,晚上基本见不到人影。
而他那个弟弟自然也是被她糊弄走了,所以这个地方晚上基本只有阿瑞斯一个活物了。
薇薇安抓着酒瓶出现在阿瑞斯家门口的时候时间已经差不多到晚上十一二点了,但阿瑞斯的木屋里还亮着烛火,显然还没睡。
薇薇安举起瓶子又喝了一口酒才摇摇晃晃地走到阿瑞斯的门前,但今天她没敲门,而是伸手直接推开了门。
烛光倾泻而出,薇薇安眯眼看去发现阿瑞斯正坐在床边抬眸看着她,显然是很早就听出她的脚步声了。
她提着酒瓶弯着头看他,好半晌又突然笑容灿烂地笑了起来,迈入屋内朝他跑了过去。
阿瑞斯下意识地起身,便看到她像一只轻盈的小鸟一样撞入了他的怀里。
玫瑰花的清香和葡萄酒的醇香交织在她身上,瞬间将阿瑞斯周遭的血腥味冲散的一干二净,他低头看她,发现她白皙的脸颊和眼尾都带着绯色。湛蓝色的眸子也水汪汪的。
“喝醉了?”他轻声问。
“没有。”薇薇安弯着眉眼娇憨地看着他道:“我都记得来找你的路,怎么会喝醉呢。”
阿瑞斯看了一眼她穿戴整齐复杂华丽的红裙,便知道她是参加完宴会就迷迷糊糊直奔这里来。
连掩人耳目都忘记了,还说没醉。
阿瑞斯将她扶到床上,走过去将门关上一回头发现她又举着酒瓶在喝酒。他走过去将酒瓶拿开才弯腰道:“我送你回去吧,你这样过来会被你父亲发现的。”
薇薇安摇头,脱掉鞋子又向床上挪了挪才道:“我没喝醉,我偷偷跑来的,父亲不会发现的。”
说着她又摇摇晃晃从床上站起来,低头在裙摆的褶皱处摸索着什么,好半晌才掏出一颗鲜红的草莓。
她弯着眉眼将草莓递给他,湛蓝色的眸子里全是浅浅的笑意:“我从宴会上给你带来的,你尝尝甜不甜。”
女孩的嗓音轻柔又娇嫩,眉眼弯弯的样子看着温和又可爱,丝毫没有白日里的张扬和攻击力。
阿瑞斯很清楚的知道她喝醉了,也知道不该再和她更进一步。
他如此清醒,可看着她弯弯的眉眼却还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所以他伸手接过了草莓,嗓音沙哑地道:“好。”
草莓一直被她装在裙子里被捂地有点温温的,他张嘴咬掉了一半,慢慢嚼了起来。
清甜的滋味瞬间席卷他的唇齿之间,阿瑞斯不太适应地眯了眯眼,半晌才抬头道:“很甜。”
薇薇安一下子就笑了起来,她舔了舔嘴唇看着阿瑞斯咬了一口的草莓,抬眸道:“那我也尝尝啊。”
说着也不管阿瑞斯同不同意便就着阿瑞斯的手将剩下的草莓一口咬下了。
温热的唇擦过阿瑞斯的指尖,他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将手收了回去。
薇薇安此刻站在床上比阿瑞斯高一点,他们两个离得很近,所以阿瑞斯可以轻易地看到她脸上所有的表情。
他看到她嚼着草莓,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似是被草莓的清甜愉悦到了一般看向他似乎要说什么。
他看着她,以为她会说很甜。
但薇薇安只是舔了舔嘴唇上草莓的汁液,然后抬手将阿瑞斯的脖颈抱住,嗓音轻柔地问:“阿瑞斯,你想亲我吗?”
阿瑞斯愣了一下,目光扫过她红润的嘴唇,握紧垂在身侧的手半晌才道:“我不想。”
甚至说完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薇薇安,我不想。”
薇薇安明亮的眼神一下子就暗淡了下来,她微微蹙起秀气的眉,似乎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漂亮的眼睛里更是沁出了莹润的泪。
好像一个满怀着爱意的女孩被心上人拒绝了一样,眼睛里涌上了一股哀伤之色。
阿瑞斯皱眉看着她的神色,明明心里很清楚很快她又会恢复成那个骄傲又张扬的公主,将他们之间的温情视作无物,可看着她黯然的神色心头依然是止不住地烦躁。
他压着眉眼想后退一步,却被薇薇安轻轻柔柔的拉住了:“那抱抱我吧,阿瑞斯,你抱抱我吧。”
她的嗓音极其轻柔,带着一点细微的哭腔。
而这一次冲动压过理智,阿瑞斯没有再拒绝,沉默着将纤细的人拥入了怀里。
薇薇安被他抱入了怀里,她将脸埋入他炙热的脖颈处加深了这个拥抱。
一个人如果不要某种东西,他只会说一次不要,但刚刚阿瑞斯说不想亲的时候,他却重复了两遍,像是在说给她,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薇薇安眯着眼蹭了蹭他炙热的脖颈,知道自己快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