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低头一看发现是双黑色的布鞋,看着很旧,有些地方针线都破了,但好歹干净。
薇薇安没吭声,任由他给自己套上不合脚的鞋子,然后一路被他推出送出了门。
她觉得两人和做贼一样心虚,但昨晚和人哥哥睡觉现在被人家弟弟撞见的话她其实也有点尴尬,于是也忙不迭的离开了。
地上还是湿露露的,地面到处都是泥水,她小心的避开某些排泄物走到了自己藏马车的地方。
一到马车跟前碧丽就跳了出来,和车夫一起将薇薇安扶上了马车。
碧丽伸手将她脚下的鞋子脱掉,打开车门作势要扔掉,薇薇安拉住了她的举动:“别扔,找人洗干净吧。”
碧丽皱眉有些嫌弃,但还是收了下来又给她换上了舒服的羊皮靴子。
“殿下,一切顺利吗?”碧丽抬眸看着她轻声问。
“顺利的。”薇薇安点点头,抬手摸了摸碧丽的手笑着安慰道:“别担心,他没有对我怎么样。”
碧丽有些讶异。
薇薇安没有再解释更多,只说:“就昨晚而言,我们得关系相处的还算不错。”
说完想起晚上的任务,又在心底默默补充道,但也只限于昨晚,今晚他们就又得干架了。
碧丽点头,没再追问,反而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件递给薇薇安:“大领主让人加急送来的。”
马车摇摇晃晃有些不舒服,她拿了枕头垫了一下才展开了信件。
【宝贝,爸爸天黑之前就能归家。等我。】
这么大的纸张上,只有那么几个大字,薇薇安抽了一下嘴角,将信件放回碧丽的手中:“准备一下,晚上在父亲的宫殿举办宴会。”
阿瑞斯这边,薇薇安刚走没多久巴特就出现了。
他睡眼惺忪的推开门,发现自己哥哥正在叠被子。
看着乱七八糟的床铺他嘿嘿笑了起来:“哥昨晚梦见上角斗场了吗,怎么床上乱七八糟的。”
阿瑞斯没说话,继续弯腰整理着床铺,等弄好了才问:“昨晚去哪儿了?”
“昨晚去替人守夜了,给的钱还挺多的。”巴特笑呵呵的把钱给哥哥看:“活儿挺轻松的,守到后半夜就能睡觉了,我和人说好了以后有这好事他还找我。”
说完巴特又从怀里掏出吃的递给阿瑞斯才问:“哥哥你伤口怎么样?”
阿瑞斯接过吃的,摇了摇头:“没事。”
“虫子是不是全死了?看来狼的嘴毒性挺强的。”巴特看了一眼角落的碗咽下嘴里的食物:“没事我等下出门再多抓几个,下雨了很容易就能弄到。”
“好。”阿瑞斯回应了一句,吃完手上的东西又躺回了床上,他伤得有点重,需要多睡觉养回来。
巴特见哥哥睡下了,赶紧吃完东西蹑手蹑脚的就走了出去。
房间又恢复了安静,阿瑞斯将被子拉高了一些,一些浅浅淡淡的少女香萦绕在鼻尖,他紧闭的睫毛颤了颤,本想将被子拉低一些,但最后还是没动弹,安静的任由这些味道将他裹挟。
黄昏时分,薇薇安和碧丽以及其他一众贵族站在月亮庄园的峡口处等着大领主。
薇薇安披着一件红色斗篷站在最中间的位置,看着不远处的峡口。
她昨夜还是有些着凉了,虽然没太大的问题,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吃了药,披上了保暖的披风。
贵族们两两散散地聚在一起谈论着大领主这次远游途经过的地方。
父亲这趟是坐船去旅游了,但说是旅游其实更多的是去看那些沿海城镇,然后打算回来之后就发兵攻城。
父亲出生的时候,家族没落,只有奶奶和他相依为命,后来奶奶去世了他就去战场厮杀,凭着一身战绩将从前失去的爵位挣回来的。
所以他习惯侵略,也将侵略的行为贯彻到底。
对于周遭国家的人民而言,他是一个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掠夺者,战争狂。
但对于薇薇安,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慈爱的父亲。
是慈爱到,她想要王冠,就亲赴皇城让皇帝亲封她为公主的父亲。
而薇薇安作为后来者居上,心头一直对这位父亲有些愧疚的,但既来之则安之,她也只能努力的扮演好女儿的角色,不让他发现端倪。
碧丽在身侧为她紧了紧披风,看向还毫无动静的峡口,有些担心薇薇安的身体:“殿下,不如去马车里等吧,峡口风大,别加重感冒了。”
薇薇安摇摇头,轻声道:“就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