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扬了一下眉毛没再说话。
“阿瑞斯今天下午把城堡里的人都审了一遍,抓走了三个人和……”卡卡西犹豫着补充道:“一只猫。”
“……一只猫?”薇薇安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抬头看向一月,见他认真地点了头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了什么:“他审出什么结果了吗?”
“崔斯坦的母亲突然被抓了。”卡卡西不太了解其中事情但还是把自己知道的如实汇报给了薇薇安:“崔斯坦不在庄园里,但阿瑞斯也带人去抓了。”
薇薇安吃饭的动作顿了顿,脑海里闪过了崔斯坦的母亲那张不算漂亮,但温婉的面容。
虽然从原主的记忆找不出什么怪异的地方,但薇薇安从第一次见到崔斯坦母亲开始就不喜欢那个女人,尽管她表现得温婉友善,但薇薇安和她说话总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刚开始收到那些信件的时候也怀疑过对方,奈何没查出来什么东西,如今听到自己的猜测没错,顿时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但毕竟崔斯坦是原主从少时就痴迷的人,原主母亲的死又是原主最深的心结,当着满屋子的侍从表现出太无所谓的样子很容易崩人设,于是皱起眉用帕子擦拭干净嘴巴才抬眸看向了卡卡西,沉声问道:“父亲知道了吗?”
“已经知道了,听说是大领主亲自审问。”
听到这话薇薇安有些惊讶,随即又觉得正常。
以科尔斯对原主母亲疯狂的爱,无论对方是主犯还是从犯,他都一定会亲力亲为置人于死地。
而薇薇安也不能置身事外。
“备马,我要去找父亲。”
昏暗的牢房中传来阵阵恶臭的味道,墙壁上的火把噼里啪啦地燃烧着,火光照着地牢中正举着烙铁行刑的男人,将他脸上残暴的表情照映得格外可怖。
而被挂在十字架上的女人双脚上的皮肤已经被完整地剥掉了,头皮也耷拉在脸上,遮住了半边脸,样子已经不能用凄惨来形容了。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看着这样血腥的画面心头还是抑制不住地紧绷了起来。
喉咙里也涌上了一股生理性的反胃。
薇薇安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没当场吐出来,可踏进地牢的动作却生生卡在了门框上。
里头正举着烙铁要行刑的科尔斯听到动静,缓缓转头看向门口的光亮处,他的脸上还有未消散残忍暴虐的神情,但看到来人是薇薇安后稍微收敛了神情,牵起了嘴角。
“宝贝,怎么不进来”
他的声音暗沉嘶哑,透着一股难消的戾气。
薇薇安看着他嘴角因为兴奋至极,有些扭曲的笑意,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绝不能表现出胆怯,可身体却并不受她控制,指尖甚至细微的颤抖了起来。
她不敢说话,怕科尔斯听出异样。
作为一个残忍的奴隶主的女儿,她不应该害怕眼前这样的场面。
“宝贝?”没有等到她回应,科尔斯似乎有些不解的又喊了一声。
薇薇安听着这声呼唤中的异样,狠狠心一口咬在了舌尖,伴随着甜腥在喉咙里散开,身体的掌控权终于回到了她的手里。
她拧着眉抬眸看向地面上泥水和血水混合的污垢冷冷地吐出来一个字:“脏。”
一个字并不能让人听出来她声音里的颤音,倒是站在身后的卡卡西立刻反应过来,迅速脱下衣服铺在了沾染着血迹污秽不堪的地砖上,而后又立刻让站在两边的侍卫将衣服尽数铺在地上,给她铺出了一条相对干净的路。
这个借口找的很适合,薇薇安紧绷的心情放松了一些,但面上却不显,只垂眸提着裙摆一路走到了科尔斯身前抬眸看向他。
“问出什么了吗?”她的声线在昏暗血腥的地牢中显得有些特殊,让原本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女人清醒了一些。
她费力的抬头,用布满血色的眼睛看向站在身前一身月白华服的薇薇安,嘶哑着求情道:“殿下,真的不是我害你母亲的,我只是见过当时的场面吗,被皇城那些人逼着写信的,求你替我求求情。”
可能是为了方便招供,行刑的时候并未伤及口舌,崔斯坦的母亲声音虽低,但还算清楚。
她哀哀戚戚的求了请,见薇薇安一眼都不瞧她,于是又立刻道:“崔斯坦那孩子对你情根深种,哪怕是为了他着想我也不会害你的啊。”
这句话显然刺激到了身旁的科尔斯,他眉头一挑,握着烙铁的手毫不犹豫就贴在了女人柔软的身前。
“啊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伴随着皮肉烧焦的味道涌进了薇薇安的鼻腔中。
目之所及全是白皙的皮肤被烫的滋滋冒泡,滚下血珠的样子,她条件反射的后退了一步才压住心头的不适侧头看着父亲道:“先让我问完。”
“好。”科尔斯好脾气的点头,收回了烙铁。
“这件事崔斯坦有参与吗?”薇薇安抬眸看着她语调平静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