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锁,人人安居乐业的太平盛世,想见到吗?】
——我答应你,没有病痛、没有战争、没有绝望的王朝,一定会在我手下开创。为了这个目标,我需要你的力量。
——红锁,帮我。
“红锁啊……”
指尖划过茶杯壁口,碎粒在指纹中聚集,华承策垂目看着杯中倒影,映出淡薄的眼底。
“砰”地一声,身躯倒在地面上,被雨水浸湿的发丝从兜帽中漏出,挡住了泛红的脸颊,鲜艳的衣色与伤口流出的液体融为一体。
“下次可别跟错人了。”
房门蓦然开启,等候许久的卫全带着官兵一同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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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可能!”华承策猛地起身,指着地上的红衣女子,言辞凿凿,“我根本不认识这人,是你们连通她一起来污蔑我!”
他的面色难看无比,终于知晓了为何太子会在今天提议家宴,原是为了针对他设下的局。
华承策果断向皇帝跪下,沉声道:“请父皇明鉴!我从未见过这个女子,更与朱雀神教毫无交集!”
“三皇子殿下,微臣还未禀报完毕。”卫全一挥手,有侍卫从后又扔上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这人,你熟悉吗?”
华承策只看了一眼,心瞬间凉了一半。
这是平日中为自己提供血棘的跶婆人,连他都找到了,看来卫全是有备而来,非要将他置之死地。
“我们已经得到口供,一直与他交易的人,就是三皇子殿下。如若这些都是污蔑,那我就想问殿下几句话。”
卫全抬起头,眼神坚定无比:“为何朱雀神教的南护法会与您如此亲昵地说话?为何会知道您府邸的暗道?这个跶婆信使又是如何得知您的联络方式?还请您为微臣解答。”
华承策抿了抿唇,刚想要辩解,就听到有人从座椅上起身。
他偏头望去,果不其然看到颜景慢慢走到了中央,仅仅距离他几步之遥向华沧躬身行礼:“陛下,趁此机会,臣也想呈上一物。”
华沧被眼前的闹剧搞得有些头疼,看到颜景也走上了,心里哪里还不明白这是蓄谋已久的计划?
但箭已在弦上,任谁也停不下来,即便他心中已经猜测到了颜景要做什么,却还是只能扶着额头让他说。
颜景从袖中取出一张信纸,递给了身边侍奉的小太监,在他呈上去的过程中适时解释道:“此乃高将军三日前交予我的书信,陛下可以过目。”
华沧展开信纸,只见白纸之上,血红的字体触目惊心,浓烈的色彩渗透了纸张,留下朵朵梅花。
读到最后,他不禁皱眉看向颜景,眸中略过一抹暗光。
“高将军在信纸上写清了,朱雀神教的还愿剂原料就是血棘。三皇子殿下以其女为要挟,逼迫高将军为其做事,包括陷害当年的温将军。如若他在宣判前死于非命,定是死于三皇子之手。”
“臣近年来也收集了无数罪证,直指三皇子殿下的所作所为,将在之后为陛下呈上。如今只一事相求,”颜景端正下跪,叩首朗声道:“臣恳请陛下,彻查今日此事,并重查当年温将军叛国案,莫要寒了忠臣之心。”
身后数人随着颜景跪下,齐声道:“恳请陛下。”
华承策脑中一片空白,只留下了四个字:大势已去。
他知晓自己已然因小失大。
即便知道自己是清白的,但是现在无数罪证砸在身上,加之悠悠众口,他已经无可辩驳。
但他依旧坚持道:“父皇明鉴,儿臣或许鬼迷心窍,贪图信仰带来的钱财所得,但绝没有透露任何本国情报,绝没有通敌啊!”
即便华承策如此说,但是与跶婆做交易的事情已经几乎是确凿无疑。
半晌后,华沧长长叹息,掩面挥手:“将三皇子革职扣押,等待真相查明之后再做定夺。”
可惜了,他还是很喜爱这个会讨人欢心的孩子的。
华沧这样说,就是已经十拿九稳。
颜景眸色微动,再次叩首:“陛下英明。”
当年华沧之所以如此草率地定罪,是因为温健突然去世,边关战事吃紧,短期内不可能找出第二个将才来替代高轩,如若在这个节骨眼上处死高轩,反倒更会让敌军乘虚而入。
无可选择之下,即便华沧知晓温健无辜,依旧偏向于立即解决此事。随即派遣多位心腹严防死守的同时,让本就无通敌之心的高轩继续镇守边疆。
虽这些年来都未曾出事,甚至有战事平缓的迹象,但华沧一直不放心高轩,始终在寻找替代的将才。因此即便时局动荡也坚持要每年举办骑射宴,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将才。
高轩无可替代,且天威不可触碰,让天子推翻自己定下的结果几乎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