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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收费(第1页)

晨光透过木窗缝隙渗进来时,徐之廷感觉有只冰凉的手在戳他的脸。他皱着眉掀开眼皮,正对上周懿近在咫尺的脸。&ot;廷哥哥,廷哥哥!&ot;她跪坐在床沿,发梢还沾着晨露,山间清冽的寒气裹着她身上若有似无的茉莉香,&ot;你听我说——&ot;&ot;嗯。&ot;他哑着嗓子应声,腰背酸麻得像是被碾过。昨夜那张硬板床硌了他整宿,加上这木屋的主人性别为男,他自然多存了几个心眼。整晚几乎没怎么睡。此刻少女温软的躯体偏要挨过来,衣衫下透出的体温灼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周懿浑然不觉危险,指尖点着他锁骨继续晃:&ot;我昨天摘的是叶子!叶子啊!&ot;她急得尾音都带颤,&ot;昨天天太黑了,我根本没看仔细…”她欲哭无泪,昨天的辛苦居然全部白费。“我要的是种子,我居然犯这种低级错误&ot;徐之廷突然扣住她手腕往怀里一带。天旋地转间,周懿整个人跌进他胸膛,后腰被滚烫的手掌牢牢钳住。男人晨起的体温隔着衬衫烫得她耳尖发红,他身上的专属的味道混着山间草木气息扑面而来。&ot;徐之廷你&ot;她挣扎着要起身,膝盖不小心蹭过他大腿内侧。头顶传来一声闷哼,箍在腰间的力道骤然收紧。&ot;别动。&ot;他嗓音沙得厉害,下颌抵在她发顶轻轻磨蹭,&ot;就五分钟。&ot;晨光里他眉目低垂,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难得显出几分示弱的疲惫。周懿僵着身子不敢动弹。隔着两层衣料,她能清晰感受到男人胸膛的震动,心跳声渐渐与自己的重迭。木窗外传来山雀啁啾,炉灰里最后一点火星&ot;噼啪&ot;炸开,某种粘稠的暖意顺着相贴的肌肤蔓延。直到——&ot;咕噜噜&ot;周懿的肚子在寂静中发出响亮的抗议。徐之廷低笑出声,胸腔震颤着传递到她脊背。她羞恼地踹他小腿:&ot;笑什么笑!&ot;话音戛然而止。她赤脚跳下床去推木窗,潮湿的雾气瞬间涌进来。远处层峦迭嶂隐在奶白色云海中,近处松针上凝着剔透的露珠——他们分明还在半山腰。&ot;我们根本没下山?!&ot;她扒着窗框的手微微发抖,听上去有些抓狂。她没有想到昨天在暴雨里居然走得是这样的路。昨夜暴雨中模糊可见的羊肠小道,此刻在晨光里显出骇人的真容:不足半米宽的山路贴着峭壁蜿蜒,另一侧是深不见底的幽谷。没有丢命都是万幸。身后传来衣料摩擦声。徐之廷不知何时靠过来,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尖:&ot;现在知道怕了?&ot;他伸手关窗,指尖擦过她手背激起细微战栗。昨晚他就已经发现了,这个地方地势陡峭,根本不知是何方位。早餐是烤土豆配山泉水。周懿坐在桌前,土豆居然意外的好吃。不过,连餐具都显然是自制的,嗯,木叉子和勺子。吃饭时周懿忍不住和徐之廷讨论,这里是不是原始社会。什么都是木头,餐具是木头,床是木头,烧水也要用柴火,镇上都比这里先进。囫囵一顿后,两人相视着点了点头。出了木屋,空气格外清爽好闻。男主人蹲在门口磨柴刀,古铜色背肌随着动作起伏,像头正在蓄力的黑熊。他身上那种肌肉倒和和自己身边这位截然不同,像是那种纯野生的浑然天成。周懿捧着昨天摘的叶子默然在一旁欣赏不想耳旁传来一声冷清的询问,“怎么,喜欢?”周懿正看得出神,冷不丁被这声带着凉意的询问惊得一颤。她转过头,正对上徐之廷那双幽深的眸子。他倚在门框上,衬衫袖子随意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晨光勾勒出他清隽的轮廓,却掩不住眼底那抹暗沉的情绪。&ot;喜欢什么?&ot;她下意识反问,指尖还捏着那包紫色蔬菜。徐之廷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叶子上,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ot;喜欢看野人磨刀,还是喜欢看他那一身蛮力?&ot;他的声音依旧清冽,却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酸意。周懿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脸颊顿时染上一层薄红:&ot;你胡说什么!我只是觉得他&ot;她顿了顿,&ot;我只是觉得他挺厉害的,能在这种地方生存下来。&ot;&ot;是么?&ot;徐之廷缓步走近,修长的身影将她笼罩在阴影里。他低头看着她,呼吸间带着清晨特有的清新气息,&ot;那我呢?&ot;&ot;你什么?&ot;周懿被他突如其来的靠近弄得有些慌乱,下意识后退一步,后背却抵上了粗糙的木墙。徐之廷抬手撑在她耳侧,将她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他的目光从她泛红的耳尖滑到微微颤动的睫毛,最后落在她紧抿的唇上:&ot;我不够厉害?&ot;周懿感觉到他的气息越来越近,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她试图推开他,却发现他的胸膛像堵墙一样纹丝不动:&ot;徐之廷,你别闹&ot;她一正色就连名带姓地叫他。&ot;我没闹。&ot;他的声音低哑,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ot;我在问你,我和他,谁更厉害?&ot;周懿被他逼得无处可逃,只能仰头瞪他:&ot;你幼不幼稚!&ot;徐之廷却突然笑了,眼底的阴霾一扫而空。他松开撑在墙上的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ot;逗你的。&ot;说完,他转身走向木轮车,背影挺拔如松。周懿站在原地,心跳还未平复。她看着徐之廷修长的背影,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吃起醋来竟然这么可爱?她摇摇头,甩掉这个荒谬的想法,快步跟了上去。经过男主人身边时,她忍不住又瞥了一眼那身虬结的肌肉,却听见前方传来一声轻咳。“再看收费。&ot;徐之廷头也不回地说。周懿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木屋的男主人正将一柄开山斧楔进墙面的木架,古铜色背肌随着动作隆起骇人的弧度。周懿捏着昨天摘的紫色锯齿状叶片凑过去,对他友好地笑笑。男人似乎有点害羞,问她昨天休息得怎么样。周懿也笑笑表示了感谢,心想,果然是与世隔绝的人,心思淳朴的不行。不过笑容过于灿烂,以至于身后那道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凉,她不自觉抖了抖。寒暄过后,周懿赶忙举起叶片,用英文问他有没有见过这种植物。男人突然瞪大眼睛,或许要表达的过于复杂,英文词汇量又不够,只能在喉间发出&ot;嗬嗬&ot;的声响。&ot;他认得!&ot;周懿激动地拽徐之廷袖口,&ot;你看他比划的——&ot;男人正用柴刀在泥地上画着:三座山峰,中间点缀着星星状图案。徐之廷观察着男人的动作,突然用约南语说了句什么。男人磨刀的动作猛地顿住,刀刃在青石上擦出刺耳声响。周懿惊讶转头,无声询问“你说的什么?”却见徐之廷神色如常:&ot;约南语。”“我在问他,可不可以带我们去找这个东西。”“他应该是约南人。他昨天煮汤用的香茅和青柠叶,是约南常见的调味料。&ot;周懿这才恍然大悟,来不及询问为什么他会约南语,只见男主人点了点头。三人马上敲定,半小时后马上就决定出发,毕竟这里雾气浓厚,等到了晚上,恐怕都找不回来路。至于为什么要半小时后出发,男主人说他需要准备一些东西。木轮车就停在门廊下。这架由山毛榉与藤条编成的交通工具堪称艺术品:前轮轴承用野猪獠牙打磨而成,车架榫卯处缠着浸过松脂的树皮绳,后座两侧甚至装有可收放的竹制护栏。&ot;这是三轮车?&ot;周懿绕着车身转圈,指尖抚过光滑的木纹。车把手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刻度,像是测量坡度的简易仪器。不过唯一不一样的是这辆车用手滚轮自动“发电”,更省力。男主人发出短促的笑声,突然单手拎起整辆车。鼓胀的肱二头肌将粗布衫撑出裂帛声,他比划着做出抬担架的动作,又指指自己左腿——那里有道蜈蚣状的陈旧伤疤。&ot;他说这辆车救过命。&ot;徐之廷突然开口,指尖划过护栏内侧暗褐色的污渍,&ot;血渍。五年前雨季山体滑坡,他用这个把摔断腿的猎户运下山。&ot;“……”他又看懂了。周懿觉得徐之廷小学时候看图写作一定满分,真是超绝的语言天赋和理解能力。她没注意到的是,这所看似简陋的小木屋,屋内处处是生存智慧:房梁垂下数十个竹筒做的储水器,墙角堆着裹满松脂的火把,连他们睡的木床都能拆成三块逃生筏。晨光透过鱼骨状的木栅栏在地面投下细密光斑,仿佛整个屋子都是活着的防御工事。真是难以想象,一个男人居然有巧妙的心思和天赋,堪比鲁班。“why?”周懿不解地询问男主人。山路用车子开,不会更加不好走吗?男人有些沉默。徐之廷遂开口解释,“大概是怕中间我们有人受伤。”木轮车启动时发出老牛般的吱呀声。这架由藤条和橡木板拼成的&ot;座驾&ot;活像中世纪刑具,驾驶位只够坐一个人,男主人的身型犹如隐匿在深林中的巨人,自然坐不了后座,加上他执意要让他们坐在后座,自己则担任车夫的角色。车座狭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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