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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这么一耽搁，已经超过了他约定的五分钟。“狄长官您好，我是物资三队的小队长，我们在f城与g城交界处发现了完好的粮仓，我们派出无人机观测过，里面未曾发现异常，请示是否行动？”狄迩冷面冷语：“派出仿生人进入探测，完好的粮仓往往意味着里面有厉害的污染物。”从对方发过来的图片信息看，那粮仓地理位置不算太偏僻，储存面积也大，不可能不被幸存势力发现。无人机的观测范围实在有限，狄迩的直觉告诉他那里很危险。“我让尤金带仿生人过去，你们都别轻举妄动。”……狄迩前脚离开，沈南后脚就醒了。他睁着迷茫的眼睛愣愣地盯着天花板上的吸顶灯。他想起了刚才摇晃的灯光，想起了曾经在第一军校的迎新晚会上那旋转华丽的霓虹，想起了地牢墙壁上长着黑斑的油灯……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迷惑他：“如果是当年的许念穆，怎么能忍受这样的耻辱？你应该和狄迩同归于尽，不，你该炸掉这幢大楼，就跟炸掉涂冷山的庄园一样。”“呵。”沈南笑了，抬手遮住了眼睛。为什么要死呢？他只是想活下去罢了。骄傲的许念穆早已死在当年，如今的沈南，只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废物。咔嚓，有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哒哒的军靴走到他的身旁停了下来。“你在哭？”狄迩的声音仍是冷的，却比之前听来多了一丝犹豫。“没有。”沈南放下胳膊，眼圈泛着情事过后的红，却没有狄迩以为的眼泪。狄迩勾了勾唇角：“我就说学长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脆弱了……还能走路的话赶紧起来，跟我去出个任务。”沈南撑着沙发坐起来，狄迩的衣服滑到地上，他默默看了一眼。“走路没问题，”沈南快速瞟了一眼被丢在一旁的巧克力，“不过肚子饿了，没力气。”狄迩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你想吃？”沈南手里抓着湿巾，破罐子破摔一般，当着狄迩的面清理身上的斑驳，语气很无所谓：“或许你还有其他的食物。”狄迩忽然起了玩心，故意道：“有压缩饼干。”沈南沉默了一会儿：“……也行。”比起其他人，我怎么样狄迩当真翻找出一包压缩饼干，还是沈南最讨厌的原味。沈南揪着饼干包装袋，一脸的苦大仇深。狄迩故意问他：“怎么不吃？你不是饿了吗？”“待会儿吃。”沈南将饼干塞进外套口袋。狄迩想到那个被他藏进衬衫兜兜的水蜜桃，眼里浮动些微的笑意。“这个给你。”一盒巧克力精准地落入沈南的手中。不是许婷婷送来的那盒，估计是狄迩从他的私人储物器里拿的。沈南抓着比许婷婷那巧克力还要更大一个号的包装盒，有些怔忪。alpha军官不自在地理了理衣领子：“你刚才那么卖力……可别说我亏待床伴。”沈南自动忽略了狄迩的话，转手就把巧克力放进了储物戒指。狄迩说的出行动，其实就是带沈南去训练营露个脸。目的嘛，在沈南看来，无非就是变着法子折辱他。曾经的许念穆是军校全科第一，这里的训练营又几乎是依照第一军校的模式运行的。狄迩想用这些旧回忆来刺激沈南，故意指着列队训练的士兵，凑近oga的耳边说道：“看，当年的入校联合演练，我就在底下站军姿，你呢，站在主席台上，你说了什么来着？”沈南避开alpha喷洒的热气，面无表情：“不记得了。”“哈，”狄迩发出了一声类似嘲讽的低笑，“那真是遗憾了。”沈南专注地盯着士兵们炫技式的演练，眉心微微一蹙，虽然转眼就松开了，还是让专心看他的狄迩发现了。“有什么不对？”这支队伍今晚就要启程前往未知粮仓，如果出了问题，那第三物资小队也要受牵连。“你是执行官，问我干什么？”沈南自认不是圣父，下身的泥泞都还未完全清理干净，他才没有帮狄迩的闲情。alpha军官拽住沈南的胳膊：“军人，因战场而生，为荣耀而死。只要这身军装还穿在身上，你们就不能只为自己活。”沈南清透的黑瞳散开了小小的涟漪，像一颗小石子打破了沉默的湖面。这段话，就是当年的许念穆在新生联合演练上讲的。没想到狄迩竟然一字不漏地记住了。短暂的惊讶过后，沈南重新恢复了沉静。“我早已经不是军人了，”戴着仿真面具的oga哂笑道，“当年的军装都被我一把火烧了，现在我只为自己活！”怒气涌上狄迩的眉眼，他用力地捏着沈南的腕骨：“你身上穿的，就是军装。”沈南任由腕骨上传出咔咔的响声：“军装？我的裤子上还沾着你的——你说，它算军装吗？”“……”狄迩慢慢松开手。他终于如愿窥见了沈南隐藏起来的情绪，可他好像并不开心。“帮我一次，”狄迩的声音变得轻柔，“抵消今晚的债。”沈南的长睫颤了颤：“你说话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