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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莫笑青袍学士老(第2页)

次日,赵煦便下旨,以左丞相石越为高太后山陵使,礼部尚书安焘为礼仪使,工部尚书曾布为卤簿使,御史中丞李之纯为仪仗使,知开封府王岩叟为桥道顿递使,入内内侍省都知陈衍为按行使——山陵五使加上按行使,完全按着宋朝的惯例安排,让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而石越在领旨的第二天清晨,便启程前往巩县英宗的永厚陵,与陈衍会合,督察山陵的相关工程,为迎接高太后合葬永厚陵做准备。

仿佛是约定好的,在石越前往巩县后,吏部尚书吕大防、兵部尚书章惇、户部尚书许将、刑部尚书李清臣、宣抚判官兼随军转运使陈元凤、京东路转运使兼京东路宣抚副使蔡京等大臣分别上表,正式请求朝廷北伐。

一时之间,不仅文武大臣应者如云,宋朝官私报纸,也都纷纷响应,鼓吹北伐,朝野都一致认定,这是收复幽蓟最好的机会。

面对朝野上下一致的呼声,一直未肯明确表态的辅政大臣、枢密使韩忠彦也很快向赵煦表明态度——既然皇帝已经决意北伐,他愿意全力支持皇帝的决策。

紧接着,另一位辅政大臣、侍中、平章军国重事韩维,也表态支持皇帝的决策。

孤掌难鸣的右丞相范纯仁自知无法阻挡北伐,决意辞相,但被赵煦慰留。最终,在陈元凤的游说下,范纯仁也终于妥协,表示愿意相忍为国,不再阻扰北伐,并将右丞相做到北伐结束。

而此时,已然是绍圣八年的正月。终于扫清障碍的小皇帝,早已经迫不及待,他甚至等不及过完上元节,便向天下颁布了《北伐诏》。

人们还在爆竹声中欢庆着新年的到来,颁诏的使者已骑着快马,从汴京出发,向四面八方驶去,很快,北伐的消息,就传遍了大宋的国土。

绍圣八年正月十五,上元节。

巩县,永厚陵。

天空阴沉沉的,细细的雪砂漫天撒下。身着白裘的石越,在陈衍等人的陪伴下,巡视着永厚陵的工地,一边和陈衍闲聊:“当年谢安在雪天考校族中儿女,问白雪纷纷何所似,他侄子谢朗回答‘撒盐空中差可拟’,而谢道蕴回答‘未若柳絮因风起’,后人皆盛赞道蕴之才,谓之‘咏絮之才’,今日看来,其实是冤枉了谢朗。”

见众人不解,他指着漫天落下的雪砂,道:“道蕴以柳絮拟雪,想必当日下的必然是鹅毛大雪,而从来下大雪之前,必先下雪砂,你看这雪砂,岂不就象撒盐空中吗?”

陈衍愣着神,抬头看了半响,不禁哑然失笑,“相公说得是,想那谢朗也是少有文名,《世说新语》说他‘文义艳发’、‘博涉有逸才’,本是才思敏捷之辈,又岂会以盐来比喻鹅毛大雪?想必谢安出题之时,下的正是雪砂,故此谢朗才有此喻,至谢道蕴之时,雪砂已停,下的已是鹅毛大雪,故此兄妹二人所喻不同。”

石越笑道:“必是如此。《世说新语》记载此事,只说谢安听后大笑,并未评价谢氏兄妹高下,后人不解其中曲折,竟贬谢朗而崇道蕴,使谢朗蒙千古之屈。”

“谁说不是呢?世人浅薄,大抵如此,谢朗的委屈,也不过其中一例而已。”陈衍意味深长的叹息道,又发牢骚道:“不要说古人,便说今日之事,宣仁太后所受的委屈,又少了么?太后尸骨未寒,如今朝中便已有谤语了。”

“哦,什么人这么大胆子?”

陈衍愤愤不平,“胆子大的可不少,老奴听说,如今汴京,颇有些新进的贵人,在官人面前,说宣仁太后垂帘之时处事不公,偏袒旧党,打压新党……”

石越瞥了陈衍一眼,淡然前行,轻描淡写的说道:“宣仁太后是女中尧舜,这是已盖棺定论的事。小人碎语,都知又何必在意?”

陈衍听到石越这句话,顿时大喜,停下来长揖谢道:“全赖相公保全。”又道:“相公为太后所上尊谥,老奴感激肺腑,早欲向相公道谢。”

石越见他如此,竟不由唏嘘,停下脚步,扶起陈衍,道:“都知不必如此,我亦不过是尽人臣本份而已。”

陈衍却连连摇头,他想说什么,却终是欲言又止,只叹道:“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宣仁太后在世之时,若知今日之事……”说着,连连叹息摇头,却没有再说下去。

石越正打算安慰他几句,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他转头望去,见石鉴头戴斗笠,身披蓑衣,骑了一匹白马疾驰而来。

见到石越,石鉴吁的一声,勒住坐骑,翻身下马,快步走了过来,向石越、陈衍分别行了一礼,才对石越低声禀道:“丞相,幽蓟宣抚使司的部署已送到了。”

石越点了点头。

陈衍见状,知道石鉴是有军国大事禀报,连忙主动说道:“相公既有要事,后面的工地,由老奴督促便可,相公尽管放心。”

石越也不客气,拱手道:“那便拜托都知了。”

说罢,早有随从牵马过来,扶石越上了马,簇拥着石越骑马离去。

不多时,石越一行便回到在巩县皇陵附近的临时住所。侍从引着石越、石鉴二人穿廊过室,来到书房,房中早已烧好暖炉,侍从伺候着石越更衣,方才退去,只留下石越与石鉴主仆二人。

石鉴给石越倒好茶水,待石越坐定轻啜一口,放下茶杯,这才从容禀道:“丞相,幽蓟宣抚使司决定采纳的是王枢副的策略……”

“这是不出所料之事。”石越对此没有半点意外。

但石鉴却微有不平之色,说道:“可这对温江侯不公平。”

石越微微摇头,叹道:“康时还是缺了历练。”

“康时你还是缺了些历练。”

河北定州,雪后天晴,飞武一军军营校阅场旁边的一座小山包上,潘照临身穿浅白直裰,外面披着鹤氅,头戴东坡冠,一副普通的文士打扮,和锦帽貂裘的唐康一起,居高临下的观察着校阅场上著名的“定州兵”的训练。

经历过一次次的实战,这支火铳部队的装备也有了一定的调整,作战方式也发生一些变化。所有的士兵都穿着适合在寒冷天气作战的绵甲,依旧是一排腰挎短刀手持大盾的刀牌手在前方排成横队立盾防御,但刀牌手后面,不再有弓弩手和长枪兵,而是一排排手执火铳,身上挂着一根缓慢燃烧的火绳的士兵。在指挥使“第一排”、“点火”、“放”、“第二排”、“点火”、“放”……的口令声中,一排排的士兵有次序的轮番上前,将手中上好火药的火铳架在插入土中的铁架上,用身上的火绳点燃火铳,轮流射击。校阅场内,“呯呯”、“呯呯”的火铳声震耳欲聋,到处都是硝烟弥漫。

潘照临目不转睛的观看着定州兵的训练,一面幽幽说道:“以前,外人总是小瞧你,以为你能有今日之成就,靠的是身世与背景,但实际上,在川蜀、在陕西、河北,成就你的,是你身上那股勇往直前披荆斩棘的锐气。但是,康时你要明白,今时已不同往日。如今,你已贵为温江侯,是皇帝亲自任命的幽蓟经略招讨左使,你已经真正进入到了大宋朝的中枢,面对的对手,比以前何止厉害百倍,以后行事,须比过去更加聪明才行。这一次,便当成是一个教训好了。”

“先生教训得极是。”唐康低着头,一副学生受教的模样,但接下来的话,却透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但这次输给章子厚,实在非战之罪。”

“非战之罪?”潘照临转过头,看着唐康,嘴角露出讥讽的笑容,“子明丞相出任宣仁太后山陵使后,上表乞解三路宣抚使,皇帝便顺水推舟解散了原来的宣抚使司,又在颁布《北伐诏》的同一天,下诏章子厚以兵部尚书兼幽蓟宣抚左使,总领北伐诸军,王处道以枢密副使兼幽蓟宣抚右使,受章子厚节度,又拜陈履善和蔡元长、章质夫三人为幽蓟宣抚副使,任命康时你为幽蓟经略招讨左使,田烈武为幽蓟经略招讨右使……皇帝煞费苦心,创出了这么多新官职,这番安排,康时你是怎么看的?”

“皇上要北伐幽蓟,对河北人事、兵力进行重新部署也是理所当然之事。新创这些官职,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平衡。章子厚是兵书,但王处道也是贵为枢副,无论资序、能力,分任左、右使比分任正使、副使,要更加合理,对王处道来说,也更能接受一些。任命陈履善他们三人为宣副,我与阳信侯为经略招讨使,也不过是同样的道理,我和阳信侯资序不如陈履善三人,阶级上理当比他们低一级,但让陈履善三人来指挥我和阳信侯,我也断不可能服气,故此朝廷让我们五人各自开府治军,互不隶属,皆受幽蓟宣抚使司节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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