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亦如是。
温妙然的肌肉被矛盾地切割,有些肌理僵硬绷紧,有些肌理却又在双手的揉捏下越加放松。
他柔软的肌肉贴上硬直的躯体,硌得他本能上抬身体,本能回避。
他感应到在自己身上点火的手暂停一瞬,他感知到对方的迟疑,便毫不犹豫地再度坐下去。
贴紧。
柔软被贴得陷进,紧密无间。
“我……”段知影后退些许,与他分开嘴唇,颤动的睫毛显示其动摇。
大概这短暂的抽离,是这个人理智最后的边界。
是他给他最后逃跑的机会。
“嘘。”温妙然并不稀罕这机会。
他以手指抵上段知影的嘴唇,轻轻摩挲两下,而后移开,以自己的嘴唇,印上手指抹过的位置。
越吻越热。
在失控之前,温妙然喘着说了句:“别在这里。”
段知影回眸看一眼,了然看回来,将温妙然托臀抱起。
两人边接吻边跌跌撞撞地走,直到撞进一墙之隔的卧室里。
后背贴上柔软的床面时,温妙然彻底纵容段知影的理智崩溃。
孤独跋涉于荒漠的魂灵,终于找到了归宿。
这是段知影第一次到那里,却如同回到暌违已久的家。
他清楚家中的每一个角落,知道要去往哪个位置。
他于深夜坐在炉火边感受温暖,他披着毛毯享受着被包裹的束缚感,他手捧一杯清泉温润自己的唇舌。
太过幸福,以至于他无法承受。
他急促地呼吸,他眼眶发热,鼻腔发酸。
他视线一片模糊,只见眼泪一滴滴坠下,落在身下爱人发红的眼角。
他抽吸着,眨眼,看见爱人无奈地笑,听见爱人急喘着的安慰:
“我都没哭,你怎么哭这么厉害?”
“对不起……”
“为什么要对不起?你忍了这么多年,本就缺一场彻底的发泄。”
“……”
“悲伤也好,欲望也好,段知影,你可以让我承受你的一切。”
话语是炉火的助燃剂。
荒漠中的小屋里,烈火在融合一对爱侣。
*
分明折腾到很晚,怪异的是,温妙然居然并不困。
他四肢酸软,只剩脖子还有一点力气,便转头看向枕边的段知影。
段知影侧躺着,还在直勾勾盯着他。
温妙然笑:看来这家伙也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