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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第1页)

梁廷昭说,没有看见。沈康介眼里放光,说他看得真真切切,那箱子,一半美钞、一半金条。梁廷昭语气含酸,说三弟如今真是出人头地了。沈康介说:可我们方才在他那儿坐了半天,他一句也没提,往后要带我们发财的事。他是出人头地了,可也把当年我们结拜的誓言丢到脑后了。梁廷昭说:三弟当年拉过我们入伙,是我们没有答应。沈康介说:今时往日自然不同。梁廷昭说:我们可以去求一求三弟。想来只是骤然见面,聊旁的事情聊得开心,还没来得及提发财的事。三弟若是知道我们负债,又怎会袖手旁观?沈康介说:求?莫非他自己挣下的家财,还会与我们平分?他即便答应,我们也只剩下给他做小弟的份儿。难道以后要给他做低伏小吗?梁廷昭自然是不愿意的。他没主意了,便问:那么,大哥你有什么打算?沈康介抽完了一支烟,说:你去把戚平海请来,我有话对他说。梁廷昭遵照吩咐,重回到特等舱室,把正欲睡下的戚平海叫了出来。戚平海到了船尾,问找他何事,沈康介一言不发,猛地把身后不知何时准备好的麻袋,往戚平海头上一套,又两记直拳,猝不及防地揍得他紧捂腹部,痛得栽倒在地,除了低声哀嚎,再也无力高喊。沈康介拿过一块臭抹布,塞进戚平海口中,再抽出皮带,扎紧麻袋,而后干脆利落地摘下他身上的宝石戒指、劳力士手表和金领带夹,再摸出口袋里的特等舱房卡,揣进自己荷包。最后,他直接把人一扛,从栏杆上方丢了下去。雨后起了大雾,深夜海水黑沉,套了麻袋的人掉下去,溅起的一点水花,立即被船尾的浪花盖住。一点声息也没有发出。“……后来,沈康介去头等舱室取了那只皮箱,撬开以后,把里头的美金和金条,与我七三分账。我们在狮城下了船,重新回到庇城,拿着那些钱,偿清了债务,又各自盘下了一摊生意……”梁廷昭后背被汗浸透,头重重地垂下去,丝毫不敢抬起来看梁稚一眼,“我本来以为,船上发生的事情,无人知晓……”楼问津冷笑一声,“专门服务特等舱室的一位侍应生,因为值班打瞌睡,打算去船尾吹风清醒,恰好目击了全部过程。不过事情与他无关,他不敢擅惹是非,怕被你二人打击报复,所以只在狮城下船之后,根据父亲登船时登记的住址信息,叫人给我母亲送了一封信,详述事情经过。那时我母亲刚刚得知自己怀孕,正在家里翘首等待我父亲回家,好分享这个喜讯。谁知,等来的却是我父亲的噩耗……”梁稚一时间只希望也有人能朝着她心脏开上一枪,这样她就不必承受这样的痛苦与折磨。“你母亲现在……”楼问津瞥了梁廷昭一眼,“你不知道?”“……那天以后,我和沈康介约定,彼此再不提起,就当从未发生过,所以我也没有再去打听……”“她被沈康介害死了。”楼问津母亲罗沅君,以极大的毅力熬到了次年六月,生产以后,等到小孩刚满半岁,便决定想办法惩处凶手。可她深居闺中,社会经验严重不足,以为那船是从庇城出发,便归庇城管辖。她前往庇城的警署报警,却不知沈康介为方便做生意,时常孝敬,早就与警署一个鼻孔出气。她前脚刚走出警署大门,后脚那通风报信的电话就打到了沈康介的家里去。警察以为不过是沈康介养在外头的哪位细姨争风吃醋,蓄意地给他惹麻烦,全然没有当一回事。沈康介接到消息,却惊得一身冷汗。他自知绝不能让罗沅君活着回去,因此很快地将人锁定,到了夜里,把人一绑,塞住嘴,装进麻袋里,又绑上几块大石,趁着夜间无人,把渔船开到海峡正中,把麻袋一扔。同样的手法,同样处理得无声无息。——这些事,是前一阵楼问津与沈康介会面,从他口中得知。罗沅君知道自己此去生死难料,便将孩子托付给了同乡的葛振波——她明白他曾经对自己有过情谊,一定会善待这个孩子。临行前,葛振波让她给孩子取个名字。她想了想说,迷津欲有问,平海夕漫漫。就叫问津吧。罗沅君去了庇城,没再归来,自此人间蒸发。葛振波没有别的本事,只有拳头好使,他带着孩子在沈家附近潜伏过一阵,可始终没有找到动手的机会。此时沈康介在庇城已然崭露头角,葛振波明白敌人远比他以为得强大,不是靠他三两拳头就能解决的。不得已,他只好带着小孩回了巴生。往后,沈家和梁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他也越来越难以接近其人。想来,报仇一事,只能从长计议,于是未免引人注意,他将小孩改姓了罗沅君母亲的楼姓。一直到楼问津长到十五岁,他在一场车祸中丧命。再也没有替心爱女人手刃敌人的机会。楼问津接下了复仇的接力棒,辍学离开巴生,丰满羽翼,直到十九岁那年,做好一切准备,潜入梁家,拉开故事的序幕。听到罗沅君葬身鱼腹一节时,梁廷昭已经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他见过罗沅君的相片。还是初初登船的时候,棋牌室里烟雾缭绕,年轻的戚平海从贴身口袋里摸出一张相片,羞涩地跟人分享,说这是他的心上人,等他出人头地了,便去接她过来,与他成婚。现在想来,他初见楼问津就觉得面善,是因为楼问津与那张照片里的人,有七八分的肖似。那实在是一个美人,彼时照片在牌桌上传看,大家都看得呆呆的,直骂戚平海,这小子可真是有福气。梁稚泪眼朦胧,想去瞧一瞧此刻病床上楼问津的表情,却又不敢。而此刻跪伏在地,不知因为愧疚还是恐惧,而涕泗横流的父亲,叫她既陌生,又害怕,更有克制不住的恶心。——他本可以在沈康介作恶的时候出手阻止,可他没有;事后,也可第一时间报警作证,可他也没有。他虽然没有亲自动手,可收了三成的封口费,包庇了这桩骇人听闻的恶行,与亲自动手,也不过只是五十步与百步的分别罢了。而楼问津,却因为她,宽容了这样懦弱而龌龊的一个人,还身负重伤。她怎么办……她该怎么继续面对他。梁稚脸色越发惨白,她下意识退后,想跑。这样,不管是面目全非的父亲,还是无颜以对的爱人,都不必面对了。“阿九!”楼问津赫然出声。梁稚脚步一顿,神色凄惶地朝着病床上望去。楼问津艰难地伸出手,“……你过来。”梁稚摇头。“你过来。”楼问津额头直冒冷汗,“……你想丢下我吗?”“我……”楼问津望定她,目光无比的坚定。梁稚仿佛身不由己地,朝着他走过去。走到了床边,她近距离瞧见楼问津的脸,却豁然惊醒,急忙退后。手被一把抓住。紧跟着楼问津发出倒吸凉气的“嘶”声。梁稚心脏停跳,急忙朝他弯腰,环住他的后背,小心翼翼地把他按回去。再手忙脚乱地解他病号服的纽扣,瞧那纱布有没有渗血。不知不觉,眼泪就砸了下来。“……你为什么不让我走,我现在痛苦得要死……”梁稚哽咽。“痛苦就对了。”楼问津偏过头,睫毛垂落,苍白的脸颊挨上了她的手背,“这是你欠我的,阿九。”梁稚默立片刻,把手抽回,倒退半步,在床边凳子上坐下,埋下头去。那哭声好像恨不得要把心肺都呕出来。楼问津闭眼,“古叔……”古叔也是全程惊骇,这时反应过来,立马蹲下身,搀起梁廷昭,先行带离病房。房间安静下来,只有清晨的熹光,透过淡蓝色玻璃窗投落在水泥灰的地板上。清白无辜,毫无暖意。梁稚浑身颤抖,她感觉到楼问津抬手按住了她的脑袋,轻抚,无声安慰。直到今天,她终于明白,从前楼问津所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你未必有你以为的那样了解你父亲。」「梁廷昭何德何能,值得你这样为他牺牲。」「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是坏人,那么只能你父亲是坏人。」「我从来也不需要你的原谅。」「如果恨我会让你好受一些,你还是恨我吧。」他甘愿隐瞒到底,是不是就是知道,这些真相对于一个自小敬爱父亲的孩子而言,会是多么毁灭性的打击。“……楼问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宽容?”梁稚哽咽着问道。“你以为我不想对你苛刻吗,阿九?那时我闭门不见,正是因为我知道,一见到你我必然会心软。你求到我的头上,我想,这样也好,羞辱惩罚仇家的女儿,也不失为一种报复……”所谓羞辱,是口头讥讽,或是试婚纱的时候,刻意地把她晾在一旁。所谓惩罚,是码头相送,叫他们父女相隔咫尺却不能相见。那时她觉得天都要塌了的事,现在看来,又算得了什么呢,比不上梁廷昭对戚平海犯下的万分之一。更不要说后来,他为了她一再退让,允许她写信,又为她拿来回信;放过了沈惟慈和沈惟茵,放弃了再度追捕梁廷昭;又为了怕她伤心,回应了沈惟彰的威胁,中弹重伤,与死亡擦肩。还有种种……种种对她俯首称臣的细节。他仿佛是把她当做神明来供奉。可是什么样的神明,出生时,血液里就自带原罪?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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