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谢婴继续笑道,“母亲,今日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吗?”
“你别吃了,我下了毒。”
“啊?”
明成正端桐皮面,大快朵颐,从院中走到县衙门口瞧二人拌嘴。
这可是他吃的第三碗桐皮面,夫人与大人的嫌隙已经大到要下毒了吗?不是元日时还挺好的吗。
“夫人!我我我,我要将胃拿出来洗洗,呜呜呜,我会和昨日那死者一样死得那么难看吗?”
这样香的桐皮面,竟有毒!
没想到他堂堂汴梁一支草,未为大人与宋推官而死,竟死于一碗桐皮面。
“哎唷明哥儿,我说着玩的,哎唷明哥儿莫哭。”
荆三娘拿出手巾提明成擦了擦嘴。
“我去试试毒。”
谢婴回房换了身衣裳,稍作洗漱,便去后厨盛桐皮面。
荆三娘做的桐皮面只是普通的鸡汤底。
如今日子好过了是用一整只鸡熬成的汤底,面里还煨着一只炖得软烂的鸡腿。在谢婴少时,他吃的桐皮面用的是鸡架。
也不是许多铺子中剔得还有不少散肉煮完稀稀落落掉下的,而是一丁点儿都啃完的鸡架。
桐皮面,谢婴的生辰面。
替人浣衣一日不过三十文,不仅要保证二人的吃喝,还要替谢婴买些笔墨纸砚。再者,学堂书院的束修礼也要备好。
荆三娘只能紧巴巴地过日子,将一块铜板掰作几块来花。
一只鸡抵过她一日的工钱,也会有逢年过节才会买上一只,而后就是谢婴的生辰。
一只鸡要吃上好几日,再将鸡架煮了又煮,用来下面。即便是鸡架吊汤,那汤也是非常有滋味。
用喷香的鸡汤下上一碗桐皮面,烫上几棵青菘,再卧上两枚煎得流心的荷包蛋。生辰时,定是要卧两枚的。
谢婴尝了一口眼下的桐皮面,鸡香味浓郁,味道甚好。
母亲煎蛋的手艺还是那样好,用筷子一戳,里头的心便会缓缓流进汤里,与桐皮面混合在一起。
就是鸡汤香浓了一些。
谢婴可是记得,当年的鸡汤混着清水吃了一顿又一顿,到后头,可真成清水面了。
嘴上与荆三娘总是斗,但谢婴依旧吃了两碗。
日子好了,母亲也再不用浣衣。
待谢婴打点好一切,桃枝巷的沈雁回已经在院里打她的八段锦。
后头跟着个沈锦书一块学着,当真是有模有样。
待谢婴坐在一旁的圆凳上抚着软绵绵的皮毛玩上好一阵,二人终于将这八段锦打完了,还冒了些汗。
“好官谢大人,我们走,我们走!”
沈锦书一手拉着沈雁回,一手去拉谢婴,蹦跳着出了门。
“谢大人,多打八段锦,才会像凤姐儿这般有活力。”
一路上,谢婴并未说话。
昨夜的事还萦绕在沈雁回脑海里,见谢婴,却像个没事人一般。
“好,以后雁雁教我。”
“今日谢大人怎么要亲自去码头,天天亲力亲为。”
“捕快们也累,轮班值了一宿,让他们休息吧主要是能与雁雁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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