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我派人送薯种。”晏凛渊掸去肩头灰尘,“算你赊的。”
林沁月挑眉轻笑,“利息几何?”
“日后再说。”
日头西下时,青帷马车碾着碎石路驶向官道。
林沁月掀起车帘一角,见晏凛渊的玄色马车缀在十丈开外。
“小姐看什么呢?”
“看天色。”林沁月松手任帘子垂下。
另一边,褚行憋了一路终于开口:“林姑娘若是男子,定能入阁拜相。”
他从未见过有女子像林姑娘这般通透。
褚风意味深长地笑道:“是啊!难怪殿下喜欢与林姑娘相处。”
“多嘴。”
晏凛渊摩挲着玉扳指,唇角却翘起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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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沁月踩着脚凳下车时,正瞧见门房在角门处探头探脑。
“大小姐可算回了!”门房小跑着迎上来,“侯爷在书房候了半个时辰,茶盏都换了三回。”
林沁月挑眉。
不用猜也知道林永健召她所为何事。
定是有人告状了。
果然,林沁月刚走到门口,便听见林永康嚷道:“大哥!这丫头克扣月例、私查账册,今日敢动中馈,明日就敢谋家产!”
林永安阴着脸,“是啊!这丫头诬陷三房,逼我们割肉补疮,分明是要离间骨肉!”
林永健摩挲着茶盏,一言不发。
林永康继续阴恻恻道:“此等忤逆之辈,一回来便搅得侯府不得安宁,合该送回乡下学规矩!”
“二叔三叔安好。”
林沁月跨过门槛,特意加重最后两字。
林永安冷笑,“我们可当不起这声叔!”
林永健将茶盏砸在案上,“你倒是能耐。克扣月例,当众折辱长辈,谁给你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