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中都有些不太确定,梁太傅刚刚是在支持女子封王吗?
梁太傅平日最重视礼仪传统,应该是满朝文武中,最不可能支持此事的人才对。
所以,他们刚刚听错了?
“太傅刚才所言是?”江存度替百官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陛下,臣方才问,女子封王该依照什么礼制?”梁太傅又重复了一遍。
江存度:“……”
百官:“……”
整个勤政殿突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
百官茫然不解,这梁太傅莫非是被人夺舍了?又或者今日的太阳是从西边升起来的?
不只是百官,就连江存度也觉得不可思议,梁太傅非但没有反对,还对女子封王之事表示了支持?
就在所有人都因此而沉默的时候,梁太傅抬眼望向了陛下。
之前的御赐牌匾事件,陛下曾说过两段话,让梁太傅铭记难忘。
陛下说国家危亡,帝王与臣子责无旁贷。
这番话简直说到了梁太傅心坎里,不知何时,陛下已有了明君之相。
此外,陛下还说治下臣民困苦,是帝王有所亏欠。
梁太傅感慨颇深,第一次对自己坚守的礼仪传统产生了些许怀疑。
礼仪传统虽然极具规范,在某种程度上维持着社会的稳定,但有时却显得不近人情,而陛下的行为虽然偶有出格,但本心却在顺应人情。
人与人之间相处,影响是相互的,梁太傅的存在相当于一道保险,确保陛下的言行不会太过出格,以致失了分寸。
而陛下不拘一格的处事风格,也在反过来对梁太傅产生影响,梁太傅的三观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发生了改变,而过往的点滴改变累计到一起,也就有了今日的质变。
御台上,江存度也在望着梁太傅。
这一年,梁太傅大概操了不少心,中间还生了一场病,如今细看才发现,梁太傅的须发比之前白了不少。
江存度神色舒缓下来,他开口询问道:“依太傅来看,此事如何处理更妥当?”
梁太傅垂眼思考了片刻,回道:“陛下,依臣来看,既然女子可以如男子一般封王,那便按照男子封王的规制来即可。”
江存度轻轻颔首:“太傅所言有理,就依太傅所说来办吧。”
殿中百官看着陛下与梁太傅这般有商有量的模样,都觉得纳罕极了。
从辩迟到开始,梁太傅每每在朝中发言,都是与陛下就某个问题争辩,像今日这般君臣相宜的场面,还真是头一次。
百官都因惊诧忘了反应。
而有关女子封王之事,整个勤政殿最具话语权的君臣二人都已经表态,这件事便就此定下了。
……
北疆边城。
自从夏清岚和钦差合作,从淮原郡买回三十万石粮食后,谢行珏便认定了,陛下是有心支持北伐之事的。
首先,淮原郡的三十万石赈灾粮与和亲嫁妆中的粮草数目相同,这绝对不是简单的巧合,陛下应该是想要传达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