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边境的动乱平定后,谢预劲回府的次数越来越少。
稚奴满身的药味,依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宋枝鸾日渐消瘦。
冬日已至。
春日的约定还遥遥无期。
国公府里的树木裹上银装,路上若不及时清理,便会有打滑的冰溜子。
宋枝鸾开着窗,望着门外纷纷扬扬落下的雪,心底一片荒芜。
“殿下,将军来了。”
宋枝鸾缓缓侧首。
谢预劲一身墨色,大氅上落了点点雪花,进来时卷起的风霜一路传至内室。
融化在红炉烘烤蒸腾的热气中。
饶是室内温暖如春,看着他,宋枝鸾仍感受到了一丝寒意。
“最近你怎么这么忙,”她启唇,语气有着掩饰不了的疲惫,“我想见你却总也见不到。”
谢预劲站在门口没有动。
宋枝鸾感觉五脏六腑又开始疼,细细密密的疼痛沿着脉络攀上脊背。
喉间生出痒意。
她捂唇咳嗽了一阵。
室内的陌生药香让谢预劲下意识皱眉,他走近,伸手去探她的额头,“不舒服?”
宋枝鸾抬起眸,坐起身之后轻晃了晃脑袋,“冬日常有的症状,没什么稀奇的,总归要不了命,我给你传信不是为了我的病。我想问问你我长姐的事,如今可有一点眉目了?”
谢预劲的视线与她对上,声音仍是毫无波澜,听不出任何异样。
好似他当真在忙着这事。
“很快。”
“这样啊。”
宋枝鸾听到了回答,心里寒意更甚,强撑起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下拉。
与宋怀章的话何其相似。
她没有问很快是多快,也没有问还要等多久。
她已经问的够多了。
日复日,月复月,一年又一年,她在宋怀章的“很快”里等了十数年,盼着他即位称帝,以为那时便能如愿,可也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谢预劲的这句“很快”,她已经不敢去细想。
“知道了。”
青年立在榻前,宋枝鸾沉默地钻进被子,背对着他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