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啊,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
第二反应才是揉着眼睛面向他们,将办公桌上写着“白川伸弥”的立牌摆正,懒洋洋地问:
“谁是病人?”
看上去一副很不专业的样子!
魏尔伦只想掉头离开,但被兰堂拍了拍肩膀,想到他们没有其他更好的去处,不得不将中也放下来:
“是这个孩子,医生,他需要治疗。”
白川伸弥揉完眼睛,抬起头,这才看清了来治病的三个人——
两个欧洲人和一个亚洲人。
是的,两个健康无比的欧洲人,带着一个瘦得吓人的亚洲小孩。
白川伸弥错愕地睁大眼睛,反复看了两遍面前奇怪的组合,在发现中也脖子处露出的绷带时,才多了几分原来如此的恍然:
现在的特殊时候,被从外面来的外国人带在身边果然不是什么好事,
瞧瞧这个孩子,皮肤苍白,和没照过太阳一样,脸上也没有肉,瘦得仿佛下一秒就要饿死,身上的伤更是多得都要缠绷带,
衣服也不合身,穿在身上,空荡荡的吓人,身上的布料也不是多好的材质,和魏尔伦身上的一比,只是勉强能看。
白川伸弥左看右看,都只能得到这个孩子不受重视,疑似被虐待的结果,有些纳闷这两个外国人带着这个孩子来医院干什么:
为了做一个表面功夫?证明自己已经尽力了?
但现在的横滨,谁会管一个小孩的死活?
白川伸弥拿起听诊器,习惯性地听了听孩子的心音,做一下检查的流程,
嗯,心音没毛病。
肺音也很正常,
初步判断,这个孩子的内脏没有太大的毛病。
白川伸弥瞧不出毛病,只能出声询问:
“这个孩子身上有什么毛病?”
魏尔伦见面前的医生忙活一通,却连中也的胃病都瞧不出来,不由得有些失望,强行打起精神,将中也的病症详细地说一遍,又压低声音,郑重道:
“中也的胃病很严重,连饭都吃不下,医生,治好他,价钱好商量。”
如果面前的医生治不好中也,魏尔伦无法确保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白川伸弥听到魏尔伦仿佛含有深意的话,身体微微后仰,再次观察了一遍魏尔伦,又看了一眼情绪毫无波澜,只是在观察环境的兰堂,
做他们这一行的,能在横滨混下去,总要有点察言观色的本事,比如:
有的时候,顾客更想让患者死掉,只是来诊所做点表面功夫,你却把人救活了,
这个时候,别想着诊金不诊金了*,后续没有被找麻烦,在这一行混不下去都是幸运到极点了。
所以,治病时,白川伸弥通常不太关注患者的病情,而是尽量明白顾客话语中的暗示,
什么时候需要用尽全力救治,什么时候可以敷衍一下,什么时候要把患者救活了却要废了患者。
现在,白川伸弥就认为魏尔伦在暗示他:
这个孩子不能活下去了。
可怜啊可怜,不幸的孩子,愿天堂没有欧洲……哦,不对,天堂就是那群外国人的大本营,
他们的话,应该是,愿三途川没有欧洲人。
白川伸弥在心底做了一次祷告,有点怜悯,但也没有想尽办法拯救中也的冲动,
由于国家正在混战,横滨沦为租界,可怜的孩子在横滨还有无数个,
要是他看到一个孩子就想救助,他会在一天内被拖下水,掏空家产,流落街头,成为人见人厌的穷光蛋。
白川伸弥想了很多,现实却只过一瞬,
为了防止自己判断错误,白川伸弥又装模作样地诊断了片刻,在纸张上写点鬼画符,对魏尔伦比画了一个“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