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戴在左侧,弟弟戴在右侧,
但是,面前的人,
兰波的目光落在面前的人的耳朵上,一左一右,都戴着耳坠,银灰色,老旧的款式,他记得是对方父母的遗物。
“啊……”
注意到了兰波的目光,面前的人下意识摸了摸左侧的耳坠,主动解释道:
“这是他的遗物,教官,以后就称呼我为克洛伊吧,反正,再也不会有人跟我抢这个称呼了。”
是孪生兄弟共有的姓氏,只剩下一个人后,前面的名字是什么好像都无所谓了。
“……”
兰波陷入沉默,
似是巨石滚落的最后一点推力,又似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兰波再次推开波德莱尔的办公室时,目光深处的迷茫已消失不见,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老师,请安排我和雨果先生见一面吧。”
兰波回到了特殊战力总局,并没有惊起多少动静,
只是法兰西以“篡改组织上交的超越者资料”的叛国罪落马了一大批官员,顺便换了一批谈判的政客,拉长了签订时间罢了。
大国之间势力涌动,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风起云涌,却与底层的大多数普通人毫无关系。
战争结束,普通人们缓过来了一些,便将被战争耽误的事情重新放进日程,顽强如路边的野草,重归了热闹。
但这一切,与魏尔伦毫无关系。
魏尔伦的时间仿佛停留在了与兰波拨打最后一通电话的那一天,
恢复记忆的兰波想要让他重归巴黎……很正常,失忆前的兰波也在这么想。
只是被失忆前的他拒绝,并成功打了起来,
但以当时他们之间的距离,绝对打不起来,只能放两句狠话……
是的,往好处想,至少他和兰波没有任何流血冲突,就解决了这次分歧,
不过是冷战罢了,不过是兰波要和他分、分分分……冷战罢了。
不过是想用冷暴力胁迫他退让,让他继续听从兰波的命令罢了。
就和三年前,他和失忆的兰波闹分歧的那段时间。
没错,现在的他就是那段时间的心情。
所以,他怎么可能会退让?让自己和弟弟重归牢笼呢?
魏尔伦盯着中也发呆,一遍又一遍地心底重复:
只要有家人在他身边,只要弟弟会和他一起旅游,他就不会后悔,
现在的生活是曾经的他梦寐以求的未来,他绝对不会后悔。
但当整个天空成为黑色,周围的一切陷入寂静时,魏尔伦又会无法入睡,只能来到阳台看星空,一看就是一整晚。
恍惚间,魏尔伦感觉自己回到了过去的晚上,同样陷入希望彼此退让的僵持,不知道对方的想法,
不过,那天的子弹在兰波的肩膀上,现在却在他的身上。
如果兰波还爱他,为什么不与他联系?
如果兰波恨他,为什么没有对外宣布他叛逃?
魏尔伦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感情与理智乱成一团,几乎要将心焚成焦炭,又如蚂蚁细细啃咬心脏:
难道这就是兰波对他的惩罚?
很明显,兰波成功了。
他的痛苦没有他想象中的猛烈,却更苦涩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