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枝郁心跳微乱,下意识轻侧过脸:“大家的床都是学校采购的,全部都一样,你怎么就盯着我的床位。”话音落下,祁返右手扶着他床边的护栏,左手轻轻挑开纱帐。即便偏过脸,盛枝郁的余光却还是看清楚了他的动作。明明是挑个纱帐,怎么有种……新郎官揭盖头的感觉。“我为什么盯着你这张床……”祁返俯身放下帐子,低头凑到盛枝郁跟前亲了亲他的嘴唇,“你要说不知道原因,那就有装纯的嫌疑了,宝贝。”盛枝郁攥着被子的指尖轻轻收紧,调整好刚刚错拍的心跳后,他回头看着祁返,黑瞳湛湛:“哦,是么?可是我真不知道啊。”小郁想使坏的时候,眼尾会微微拢起来,像只贪食的小猫咪。祁返抬手,指尖轻划过他的眼尾:“别这么诱惑我,我不想在学校的宿舍里干坏事。”虽然小郁总是在无意识地诱惑他,但学校宿舍这种地方……不适合。盛枝郁很轻地哼了一声,把被子轻扬了扬:“刚刚按着我又摸又亲就不算干坏事了?”那阵干涸的感觉又被勾了出来,跟前的人低声咳嗽了一下。“只是动手,不算。”亏他说得出口。盛枝郁没搭理他,躺在枕头上盖上被子,一副准备入睡的好宝宝样。祁返心头微漾,指尖轻轻地落到被角,小声道:“不是你邀请我上来的……不分我一点么?”躺下去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才用脚踢开了被子的一角,然后用被子盖住自己半张脸,不言不语地用纯黑色的眼眸看着他。……这什么啊。祁返轻掀开被子,环住他的腰将人抱玩偶熊似地揽到怀里:“你怎么这么萌。”谁说傲娇退环境的?傲娇可以再打一百年。盛枝郁从很早之前就知道宿舍的床位有点窄有点小,但是当祁返真的睡到身边的时候,这种感觉却被无限放大了。床位太窄,被子太小,他微微动腿就会贴上另一个人的皮肤,在摩擦的瞬间中感受到他的体温。呼吸时微微带出的热流,落在腰间手臂的重量,还有若有若无的,在被子底下共振的心跳。正在他因为这些细微的变化而有些无措时,耳边却传来了极其低轻的笑声。极具磁性,温沉沙哑,让盛枝郁有那么一瞬感觉到血液上涌的冲击。“你笑什么。”他低声问。“没……只是觉得,真的好窄。”祁返落在他腰间的手稍稍落下,握住了他悄悄藏在另一边的手。黑暗里,视觉削弱,其他感觉就被增强。盛枝郁能感觉到这人微热的指尖,顺着他掌心的纹路,一点点地按压抚摸。好痒。“后悔了就下去。”“不后悔。”祁返停顿了一下,低沉的嗓音徐徐笑开,“我怕你后悔。”刚刚上床的时候,小郁就明显地在躲开他的视线。当时他就在猜小郁是不是后悔了,但他惯会先斩后奏,所以故意没提那一瞬间的表情变化,等现在躺倒被子里,小郁赶不走他的时候才开口去问。身侧的人沉默下来。就在祁返以为他不会有反应的时候,被子却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响动。小郁从平躺转为侧躺,和他牵着的手从腰间落到胸前,他低头靠到祁返的怀里,蹭了蹭他的下巴。声音极轻,猫似的低哼:“不后悔。”他不后悔,祁返后悔了。……他本来以为这么窄的床,足够让他有各种理由去把小郁抱到怀里。结果他都预料错了。小郁很主动,而他很……难自控。果然,没到片刻,被子里就传来盛枝郁闷闷的声音:“你咯到我了。”祁返:“……”“抱歉。”太窄,挪都挪不开。平时再正常不过的反应,明明只需要十来分钟的冷静就能消停,今晚却迟迟消不下去。盛枝郁感受到交扣的掌心渗出的薄汗,无声地笑了一下,低头:“睡不着,给我讲个睡前故事吧。”祁返的喉头微微滚动,嗓音沙哑:“……你要我在这种情况下给你讲睡前故事?”怀里的人却有恃无恐:“讲不讲?”“讲。”祁返还能怎么拒绝。无奈地答应之后,他却感觉怀里的人好似放松了些,好似很喜欢睡前故事。……是因为小时候盛懿经常这么哄他入睡么?莫名的不悦又从内心冒头,祁返交扣的指尖微微用力,直到盛枝郁察觉到,回应似地也握住了他,那点情绪才压回去。反正小郁现在在他怀里。整理了一下思路,祁返开口:“在遥远的山野边,住着一窝小白兔。”什么幼稚的开头,盛枝郁无声地挽唇,闭上眼睛。“虽然是一窝,但窝里只有两只小兔子。大兔子白天去打猎……”盛枝郁哼笑:“什么兔子打猎为生啊?”“我的睡前故事,”祁返亲了一下他的眉心,“我怎么说都可以。”……行。“大兔子白天去打猎,小兔子一个人在窝里趴着,然后有一天,一只不怀好意……不对,一只非常英俊的大灰狼路过窝门口,进去一口把小兔子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