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挣开他,看向乔文远,冷笑道:“你呢?”
乔文远一手撑地,缓慢地站了起来,眼镜早不知被打到了哪里,一双好看的眼睛此刻闪着冷光,“你说的没错,你确实不应该出国,也确实不应该把蜜蜜托付给我们。”
“你是不知道喜欢上她有多容易吗,还是想和我们炫耀你有多幸运?又或者你觉得我们三个可以只凭着兄弟感情几个字,就能忍着藏着,在见不得光的地方祝你幸福是吗?”
江川目眦欲裂,脑袋里一片天崩地裂的轰鸣,他盯着眼前的乔文远,竟然像是一个从不认识的陌生人。
“还有,别装作有多了解蜜蜜了。”
乔文远的眼底藏着一抹扭曲的嫉恨,从听到江川理所当然地要求他们不许再见她时,他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一口口地啃噬。
“蜜蜜在长大,在变化,你了解的那些早就过期了,你说她没喝过酒?她早就喝过了,就在她生日那天,喝醉了就睡在这个房子里,我们三个在客厅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她就在卧室里睡觉!”
“啪!”乔文远被一巴掌抽得偏过脸去。
他侧着头,站在那里,等着江川再来揍他。
江川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一个健步冲过去,脚下踩着的花瓣让他滑了下,下一秒,他跌倒在地上,头狠狠磕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
单人病房里,姜蜜坐在床边,泪眼模糊地紧紧攥着江川哥的手,“江川哥你难不难受,想不想吐?”
江川轻轻摇了摇头,然后难受地拧紧了眉头。
一旁正在本上记录的护士忙阻止道:“别乱动啊,患者有轻度的脑震荡,需要卧床观察几天。”
姜蜜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她转头去看站在身后的三个男人,哽咽着质问:“你们为什么要打江川哥还把他打成脑震荡了呜呜呜”
“你就只关心他是吗?”陈演心里是翻江倒海的酸。
陈演没想到,在姜蜜心里,江川竟然这么重要,重要到她甚至没问一句他们三个人浑身上下明显的伤。
何炎委屈地低声道:“我们可没打他,是他打我们的时候自己摔的”
乔文远伸手去握姜蜜的肩膀,温声道:“好了蜜蜜,先让江川好好休息吧,我们送你回学校,晚点再回来照顾江川。”
姜蜜泪眼模糊地看向身后的文远哥。
“放手!”
发现江川哥竟然一手撑在床边试图坐起来,姜蜜连忙按住他的手,不让他动。
“哎呀呀,都说了脑震荡不能乱动!还有你们几个,一身的伤在这干什么呢,赶紧挂号看去啊!”护士气呼呼地叫道。
“乔文远,你还敢碰她?!”江川躺在病床上,红着眼睛恨声道。
“你们快出去吧,别再刺激江川哥了,你们也得赶快去看医生啊!”姜蜜起身推着他们三个,把三人赶出病房。
很快护士也离开了。
姜蜜坐回床边,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冒了出来,“江川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一定很难受”
“你别哭,蜜蜜别哭,怎么会怪你呢,都怪我,不该让他们照顾你”
江川握紧了姜蜜的手,视线扫过她手腕上的红色手链,又看向她颈间的项链,苦涩地笑道:“都是我自作自受。”
“为什么啊?”
今天的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太仓促,太莫名其妙,姜蜜真的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到这个地步。
“你们为什么要打成这样?江川哥,我已经十八岁了,上大学了,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了,别人喜欢我我能分辨得出是不是真心的,我没有被欺负,你为什么要这么紧张呢——”
姜蜜说着说着,突然顿住了,她看着江川哥的眼睛,好像一下明白了什么。
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呢,好像有疼惜、哀愁、胆怯还有好多姜蜜看不清的东西。
透过这双眼睛,往事一瞬间穿过时间空间、纷至沓来。
八岁时,她趴在江川哥旁边,看着他玩她看不懂的电脑游戏。
十岁时,她坐在卧室的窗台上,座机的电话线被她扯得长长的,她握着电话听筒跟他抱怨来串门的姑姑笑她又长胖了,一低头,看见楼下江川哥正提着一袋零食冲她招手。
十二岁时,她拿着考砸了的卷子,软磨硬泡让江川哥帮她伪造家长签字。
十四岁时,江川哥在她的抱怨声中每个周末早上来给她辅导功课,那年他上高三。
十六岁时,江川哥在她的书包里发现了她和男同学传的纸条,那是姜蜜第一次见他那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