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瑶看在眼里,也没办法帮忙。
匈奴强悍,就是因为他手中有十几万骑兵,在这个时代,骑兵的机动力基本上无解。
若是长期派兵驻守,财政又支撑不住。
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就是因为消耗不起。
防贼难免会有疏忽,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所以许多时候,与其被动防御,不如主动出击。
刘彻也是这种想法,不过发动大战需要时间,不是单纯征调士兵就行,粮草辎重也很重要,而且是大头。
刘瑶将刘彻焦虑的这般厉害,换了一种思路,“阿父,你看军臣单于花这么大动静骚扰,说明上半年的事情让他震怒,让他破防了,这样你就轻松些。”
刘彻灌了一口茶,沉声道:“军臣单于,朕势要斩杀此贼!”
刘瑶:……
是用你那把金龙宝刀吗?
“那你实在忍不了,要不要给军臣单于写信骂他一顿!”刘瑶挠了挠头。
与其让阿父上火,不如将这火烧给军臣单于,如果能将他气死的话,阿父一辈子都能吹了。
她也这样说了,“咱们写信谴责他,让他也上火,如果能将他气死,阿父,你就名垂千古了!”
刘彻一时无语,不过转念一想,似乎不错,转身给东方朔、主父偃他们下了命令,让他们写一份讨伐军臣单于的檄文,他好借鉴一番,若是效果能达到气死军臣单于的程度,他赐万户侯。
收到任务的东方朔、主父偃:……
陛下真是看得起他们,他们就是嘴皮子利索些,别说人,就是小猫小狗都没有气死过,更不用说草原之王军臣单于了。
不过既然是陛下吩咐,两人也就硬着头皮写了。
汲黯听说这件事后,奏疏劝解刘彻莫要冲动,现在再给匈奴送檄文,就是火上浇油,本身现在边陲压力就大,若是檄文真的送去匈奴,军臣单于更加震怒,边陲的情况更加糟糕。
刘彻看着汲黯的大篇长论,眸中闪过一丝厉色,这个时候不想着与他同仇敌忾,上这种内容,是要气死他吗?
就连阿瑶这种小孩,也知道提一些意见,汲黯都多大了,还想当理中客。
竖日上朝时,刘彻就寻了一个错处,将汲黯当庭训了一顿。
汲黯:……
下朝后,公孙弘见汲黯就有些落寞,走到他身边,苦口婆心道:“汲黯,关于匈奴这事,你何必上奏疏劝陛下呢,陛下对匈奴恨其欲死,加上这些时日,他们一直侵扰边陲,陛下肯定咽不下这口气。”
他也知道了汲黯上奏的事情,陛下的脾气一向倔,与他对着干,不止自己吃亏,还有可能适得其反。
“不过被陛下骂几句,我都习惯了。”汲黯收敛了神色,板着脸道:“满朝官员若是都为了前程顺着陛下说话,那将是一场灾难。”
辕固听说汲黯因为劝刘彻被刘彻骂,想了想,也写了一些东西,然后揣着东西来到未央宫中,郑重道:“陛下,听说陛下苦闷,老臣很生气,可怜我大汉子民,被匈奴残害了上万,特地为边陲子民写了一份祭文,请陛下过目!”
刘彻:……
他有些懊恼地起身。
他因为军臣单于侵扰边陲而震怒,让东方朔他们写檄文,却差点忘了安抚边陲的百姓。
辕固见他这样,心中宽慰,心想陛下还算能劝。
刘彻拱手一拜,看向面前的老者,“多谢辕老先生提醒!边陲子民被匈奴残害,朕心忧愤,一时被愤怒蒙了眼,差点忘了还有最重要的事情。”
辕固奉上祭文,“请陛下过目!”
刘彻接过祭文,仔细读了一遍,读完后,眼眶微微湿润,“辕老先生,朕会让人将此祭文送往边陲焚祭,为边陲百姓祈福。”
辕固拱手道:“陛下,老臣想亲自去边陲祭拜一番,也好告诉边陲百姓,陛下对他们的担忧。”
“这……”刘彻面色为难。
辕固今年都九十多岁了,这般岁数可经不起舟车劳顿,何况还是冬日。
辕固见他犹豫,再次一拜,“还请陛下成全!”
刘彻沉吟片刻,目光落到桌案旁汲黯送上的奏疏,眸中闪过一丝精光,面上叹了一口气,“既然老先生这般说了,朕也不好推辞,这样,朕让汲黯随辕老一起去边陲祭拜百姓,也让他看看边陲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
“……”辕固眉梢微扬,最终拱手道:“多谢陛下体谅!有汲黯,老臣这把老骨头也安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