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没有力气反驳,只得任他笨拙的脱下自己的病服。贺泽每动作一下都需要斟酌再斟酌,生怕手脚粗笨的自己一不小心就会加重他的伤势。“没事,我不疼。”林然但凡还有一点体力,估计都要自己上手扯扣子。贺泽摇头,“不能出血。”林然哭笑不得道:“这里是医院,出血了医生也会第一时间解决。”“那也不行,你会难受。”贺泽自己给自己急出了满头的大汗。林然也不再催他,任他开心就好。贺泽目不转睛的紧盯着他腹部上厚厚的绷带,心脏恍若被再次凌迟了那般,疼的他一时半会连话都说不出。林然捂住他的眼睛,笑道:“伤口不深,只是我自己凝血功能不好,所以看着出血严重了一点。”贺泽眼睛又酸又涨,自欺欺人的点头符合他的话,“嗯,然然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有些冷。”贺泽不敢再慢慢来,忙不迭的给他套上干净衬衫。白色的衣服将本就苍白的林然渲染的跟个雪娃娃似的。林然靠在床头,“阿泽,你能不能——”“不能。”贺泽都不用听完他的话,直接拒绝。林然苦笑道:“我还没有说完,你怎么知道能还是不能?”“那你说。”“算了,我说了你也不会听。”林然拉上他的手,细细摩挲着掌纹,“你要带我回哪里?”“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是你家还是我家?”贺泽拿过干净的毛巾替他擦了擦脸,“我家。”林然诧异的看向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焦急的想要坐起身,刚一动又认命的躺了回去。贺泽言笑晏晏的拍了拍他的手,“别怕,有什么话我来说。”“阿泽——”“有些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贺泽温柔的抚摸过他的脸颊,“我们出发。”医生给林然用了点药,让他全程昏睡,保证在回去的路上不会突发什么意外。贺泽紧紧的握着他的手,笑容满面的打量着他的眉眼。他的宝贝真的好漂亮,像一块美玉,晶莹剔透。救护车顺利的抵达贺家庄园。屋内管家得到消息,着急忙慌的赶到大门口,原本是想驱逐这莫名其妙出现的救护车,一看出现的小少爷时,不敢置信的打开大门。“小少爷这是怎么了?”管家询问道。贺泽瞥了一眼风平浪静的贺家,嘴角微微扬起半分弧度,似笑非笑道:“都在吧。”“嗯,老爷子正在用晚膳,您要一起吃点吗?”管家拿出手机准备通知厨房。“不用,我不饿。”贺泽注意到不远处驶来的车子。徐助理面色凝重的下了车。贺泽伸出手,“东西呢?”徐助理犹豫再三后还是把一只玻璃瓶递了过去。“谢谢徐叔叔,接下来你的工作就完成了。”“小少爷——”贺泽没有再多言什么,转身回到救护车上。林然已经清醒,只是脑子很晕,他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自己,仿佛浑身飘荡在云端上,随时都会摔下来,然后粉身碎骨的死去。贺泽打横将他抱起。林然有气无力的轻喃着,“到了吗?”“嗯,我们回家。”贺泽不顾管家的瞠目结舌,大摇大摆的抱着林然进了庄园。管家回过神,手忙脚乱的跟上前。贺家餐厅,老爷子听见动静,抬头看向大厅。贺泽走的很稳,他生怕自己稍微莽撞一点都能引起林然的不适。林然其实想说他感受不到疼痛,但喉咙处好像被堵着什么东西,他硬是说不出一个字。贺泽把人放在沙发上,再往他腰上垫了一块靠枕,“难受吗?”林然摇头,呼吸有些急。贺泽怕他坐不住,又小心的把人扶着半躺半靠着。林然很晕,眼前的光影在反复旋转,他提不起精神,只能闭上双眼。殉情“贺泽,你在干什么?”老爷子怒不可遏的摔下筷子。周玫忍着笑,她没有想到贺泽竟然会主动把这手好棋打的稀烂。老爷子气的面红耳赤,加重声音吼道:“你现在立刻带着他林然滚出贺家。”贺泽充耳不闻老爷子的怒火,慢慢悠悠的走进餐厅。老爷子火冒三丈道:“你这是什么态度?”贺泽绕过脸红脖子粗的老爷子,直接将视线落在正偷着笑的周玫身上。周玫警惕的抬起头,故作大方道:“老爷子咱们有话慢慢说,小泽难得回家,我们先吃饭。”“好玩吗?”贺泽问。周玫疑惑,“小泽是在问我吗?”“设计我,用林然当饵,好玩吗?”贺泽点破。周玫面上表情一僵,装作茫然的直摇头,“小泽你在说什么糊涂话?”“既然你想不起来,那我帮你回忆回忆。”贺泽大步流星的冲到了女人面前,趁着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他一手拎着玻璃瓶,一手抓着周玫的头,迫使着她抬头张嘴,随后源源不断的蓝色液体全部被灌入她的嘴中。周玫起初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当喉咙处传来火烧一样的灼痛时,她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东西。